唐盛知道分出了胜负,剩下的两个半也死的干干净净。这些刀奴,为刀而生,为刀而活,为刀所杀,也算有始有终。易老被软踏踏的伞面盖着,跪倒在地,毫无动静。山都快削没了,阵法自然不在了。
易老把伞面从身上扯下来,随手扔给站在身前的唐盛,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山地,好像老农看着自己的地,无喜无悲。
唐盛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因为他从老人身上看不到生机。
过来,易老还像给唐盛讲解阵道一样平淡,刚才一场生死追杀,惨烈大战似乎与他无关。
“我背您去疗伤!”唐盛抱着一点希望,希望总该是有的。
易老摇摇头,“以你现在的气息也能感知到我已无生机,若非这伞面吸收过朱雀的一点能量,也护不住我的肉身。这次秘境之行,我已知晓会有一劫,看来终是没能避开,身为易门中人,自当顺应天道。你却是个变数”
易老说话不快不慢,就像在跟唐盛拉家常。
唐盛坐在易老旁边,看着眼前矮了几米的山地,闻着新鲜的泥土气息,静静听着。这一幕,像爷孙两个人下午吃完饭,蹲在自家菜地前,谈着一场好收成。
“既然你来了,可以做两件事。第一件,掉头回去,抹掉你的痕迹。让今天的一切死在你的脑海里,再也不会出来。这样可保平安!”易老说着,慢慢抓起脚下一把土,闻了闻说:“能葬在这里就好了!”
唐盛没回答,他想听听第二件事。
易老慢慢挪转身子对着唐盛,身上渗透的红色更浓了。“年轻人总想多做一些选择,第二件事,我已无力去算,想必是九死一生。”
唐盛笑了,看着易老,目光明亮,笑得很认真:“我想试试!”
易老平静的看着唐盛:“一旦确定,从下一刻开始,你会面临无尽逃亡,无数生死。你也愿?”
唐盛点头:“在这里,我不怕死!生死之间有大机缘,我福泽深厚!”
易老微笑,自怀中拿出一支金黄色大笔,在心口沾了点血说:“脱掉上衣!”
长辈赐,不敢辞。
易老用一炷香的时间,用心头精血在唐盛右腹部上方画了一个细密复杂的阵法。从他怀中拿出一个玉盒,玉盒已经出现裂缝,里面静静躺着一块黯淡的木头,这块木头唐盛见过,秘境中,最后的石台上出现的那块。
木块靠近唐盛胸前的阵法,发出微弱的绿光后融入阵法。没有疼痛,没有不适,很平静正常。红色的阵法纹路也消失不见,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易老更老了,皮肤已经皱的快叠起来了,低着头说:“不要再往前了,也不要回去,在这附近藏起来,三天后出来,去金城将我怀中的令牌交给他们,他们知道怎么做。这天罗伞的伞面就放在这里,我的尸体不要动。或许可以多瞒一会儿,走吧!”
唐盛跪倒在地,拜了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