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琴棋书画 南方药草(2 / 2)

“嗯,对,粮价撑不了几日了,事不宜迟。”丰腴妇人深以为然道。</p>

京师东厂巷,不知凡几的乌瓦房错落有致,宛似棋盘条条框框,远处高台上是一座碉楼,炎炎白日下那座灰黑色的堡垒竟然森气阴寒,尤其那些嵌满墙面的小方窗正在红微忽闪,望之极似有炼狱藏于内,任谁见这般生人忽近的肃杀俨然都恨不能倒退回去,奈何到此的倒霉蛋们莫不身难由己。</p>

陈名夏眼窝深陷,蓬头垢面,举手投足早已无存从前的潇洒清高,他只有脚下的那双锦靴还是光洁得体,与一身污斑的缎袍衣衫十分不协,东厂是个古怪的地方,这里的走道以石砖铺地,几乎一尘不染,比他牢笼里的床榻都干净。</p>

陈名夏不禁思忆他在南方的老宅,也有一处庭院是用石头铺地,那是安放陈家列祖牌位的宗祠,用了奴仆打扫伺候,然而石头缝隙间依旧有苔草摘除不净。</p>

“原来有一种手段能叫石头缝隙不长草,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干净的路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陈名夏暗暗在心里嘀咕,纳罕不已。</p>

提脚链拾阶而上,陈名夏此刻竟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那些戏文上忠臣良将含冤受屈时,身上锁链用双手提,而我只用单手,岂不失了妙处。于是他停下来,正了正身子,改用双手合掌抱起脚链,可这般走路活似一只鸭子,蔚为滑稽。他忍了几步,终于又不甘放弃了,改回单手。</p>

“一定是哪里不对,我陈名夏素怀鲲鹏之志,十三岁中举,比之古有贤良名臣不遑多让,史册当有吾名,今遭罹难便又如何,奸邪陷害岂可夺高士名节,岂可出丑于宵小丑类,此乃阉贼党锢期,忠良罹难时,无非怒诤其弊,唯死而已,有何惧哉。”这般一琢磨,陈名夏顿时血气上涌,胆边升起无穷勇意。腰板也如悬挺直,单手狠甩铁链飒然,与方才竟判若两人。</p>

走了好几段斜拐的台阶才上高台,脚下阴影铺地,抬头就见巨檐外探,几近遮天蔽日了,他不禁暗忖,这便为暗无天日了吧。</p>

锦衣卫身后推攘,身不由己从铁门进入,投眼尽处却为又一道铁门,并以铁锁紧闭,借幽暗微光,他警惕四顾,奈何只有隐约几个生疏轮廓,认不真切。</p>

“罪犯陈名夏带到,请几位签点。”一位锦衣卫向铁门内躬身道,恭恭敬敬作足了礼数,久无回音却也不敢站直。</p>

好一会儿,就在陈名夏以为这铁门对面的公差不在岗之时,忽而从里面门缝间伸出一只枯瘦如柴的大手,倒把他唬了一跳,这手上金光一闪,原来抓了一根钥匙。</p>

“今儿个怎么就带来一个嫩书生,不是说左良玉的几个族人刚送进京吗。”铁门内这只手麻利开锁,一边还问道,声调十分刺耳,犹如金石相击,使人听了一个激灵。</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