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根绳索犹如弓弦弹起,末端拴住的沙砾、麻散纷纷溅开,像一片弥漫的烟雾罩向白枫弥漫而来。
白枫的衣袍“哗”地卷出,挡向前方烟雾,整个人从衣袍内脱卸而出,身形向后急退。在这时,凌霄子猛然扑出,迎面冲向白枫。
剑鞘借助冲势,又狠又快,虽说没有拔出长剑,但剑鞘四周的内力确宛如一把把无形的剑气。
白枫一面飞退,一边挥舞长剑,格挡剑鞘。内力化成的剑气细如游丝,挡无可挡,纷纷扎入皮肤,割裂出一个个殷红血点。
“当!”白枫匕首一挑,拨开短剑,左掌陡然反击,蛇信般刺向对方咽喉。凌霄子冷哼一声,手掌一沉,五指如钩,速度骤然加快,反扣住白枫的手腕。
白枫正要发力,挥剑斩断对方手腕。只耳听“咔嚓”一声,抓住手腕的凌霄子果断挥刀,绳索断落,一张绳索编织的大网从上空罩落!
“哗啦!”白枫被困在了绳网里,使劲挣扎着。
凌霄子来到白枫身前,摇了摇头,叹息道:“白公子先冷静冷静,这件事的确是我们有错在先,不过如今本阁主早已金盆洗手,也没有再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等收完徒弟,再好好你分析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与赔偿问题。
不过这件事也过去了这么多年,加上近些年铸剑阁生意不太好,请白公子对赔偿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白枫:“……”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好衣裳,凌霄子走出石屋。在剑谷中,一众弟子与天剑阁的长老也都来到这里汇集。
在下方也都是各方小门派的掌门,他们坐在指定的坐席之上,对着铸剑阁的风景指指点点、啧啧赞叹。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只有一个,打酱油,蹭饭吃。
只是很可惜,他们打错了算盘。
当然这并不说铸剑阁没有准备饭菜,恰恰相反,他们煮了很多,但是没人吃。
清心素馔石子羹、岭南玉冰烧
天山铸剑阁可不是普通门派,自然也要整些不一样的东西,例如这道听起来极为高调的清心素馔石子羹,做法很简单。
溪流清处取小石子,或带藓者一二十枚,汲泉煮之,味甘于螺,隐然有泉石之气。
梁庾肩吾《东宫玉帐山铭》:“煮石初烂,烧丹欲成。”
唐韦应物《寄全椒山中道士》:“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
岭南玉冰烧,听起来挺高大上的,其实猪肉(肥肉)做成的酒,用黄酒蒸露而成的白酒,下猪肉封缸半年而成。
苏轼:“试开云梦羊羔酒,快泻钱唐药王船。”
陈造说:“元放诸孙怜遽许,截肪醉骨荐馨香。”
猪肉在古代很便宜,而且一般人都不会去吃它(前面有过注释,汉代产化肥的工具)……
看着眼前石头煮的汤,猪肉泡的酒。可想而知这些小门派掌门的心情。
短短半个时辰,原先人山人海的剑谷,只剩下百来个人,几乎都是天剑阁和铸剑阁的弟子,而其它来蹭饭的人全部下山了。
铸剑阁和天剑阁的弟子倒也见惯不见了,熟练的将这些“食物”收了起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从另一旁的厨房内端出来一碗“金齑玉脍”。
“金齑玉脍”可是由隋炀帝亲自命名的一款“鱼生”菜。
只不过这所谓的金齑玉脍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一些腌菜加四块生鱼片,再加一碗大白饭。
看着远远离去的客人背影,凌霄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冷哼一声,“哼!从来都只有本阁主去蹭别人的饭,想蹭本阁主的饭菜,你们倒是想得挺美!”
客人走的差不多了,铸剑阁的掌门收徒仪式也即将开始。剑谷之中,自掌门而下,铸剑阁和天剑阁的弟子分两旁罗列。
凌霄子站在剑谷的正中央,在他的身旁站着五个女人,她们的衣着打扮、本身气质各有千秋。
下方新收的弟子,看向他们的目光,宛如一匹匹嗷嗷叫的饿狼。而旁边的老弟子的态度却十分淡漠,仿佛对这一幕习以为常,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只不过他们看向这些小师弟的眼光有些怜悯。
站在他们前方的长老,以及凌霄子的师弟、天剑阁的阁主凌清子却齐齐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自从天山铸剑阁前一任掌门去世以后,凌霄子彻底的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而如今,他的弟子更是精益求精,学得女装精髓,一个个实力没有师傅强,但女装起来,一个比一个倾国倾城。
难道要靠这些人去振兴天山铸剑阁?
恐怕再以前那样发展下去,天山铸剑阁怕不是要毁在他们手里。
不过今天,凌清子等人心情却好了不少,吃着这碗廉价的白米饭,胃口好了许多。
近几年,可以说,他们为了凌霄子能回归正道真的是耗费苦心,缩小铸剑阁开支、派遣女弟子掰正他们、每月一次烧女装日、编纂《男人就应该穿男装》……
然而,效果甚微……
女弟子甚至反而被他们扳弯了……
还好如今凌霄子又收了一个徒弟,虽然不知道这位弟子的资质如何。但如今凌霄子并没有以女装出场,这就已经让凌清子等人很满意了,看来凌霄子终于知道了门派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