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提着鸡汤、眉眼含笑,正沉浸在喜欢的男子给自己取了‘字’中,张子颂却有些急了,还不知先生为什么不高兴呢,便只能赶紧揖手问道:“三公,呃……,渺渺,先生不高兴呢,可是朝堂里出事了?”
“不高兴?哦,对了……”三公主顿时也皱下了眉头:
“张方平被罢了,判应天府。”
“张方平?”张子颂不由得想起了几天前,王诜府邸前,一道倔强苍老的身影,消失于寒夜萧瑟中,一肩风雪,“听说,先生的父亲明允公,与张方平是至交?而且先生入仕后,也是多由张公照抚?”
“对呀。”三公主点了点头,“张方平任‘参政’前,曾知益州(成都),明允公携先生科举,途中还曾专门拜访呢。”
“难怪先生不高兴了。”张子颂点了点头,“圣上还是太年轻啊。”
“嗯?”三公主顿时一脸疑惑,“子颂,这是何意?”
“党谏之后,圣上下诏认了怂,‘上元闹剧’也就压下去了。但圣上却不安分,转身又把张方平给罢了。如此出尔反尔,先生如何能够服气?依先生的性子,肯定会替张方平出头,王大牛这事儿还得出乱子。”
“先生就一六品小官,还能反抗皇兄啊?”三公主倒是有些不信了,“更何况,皇兄最初只是下诏贬张方平去陈州,临别之际又后悔了,想让他任‘宣徽北院使’留在京城呢。可张方平却一心请辞,王安石又怕他会妨碍新法,这才怂恿皇兄贬了他。先生要怪也应该怪王安石吧?”
“就是王安石啊。先生会继续攻击青苗法。”
“没用的。”三公主却摇了摇头,“王安石有皇兄撑腰。”
“你错了。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为所欲为。”张子颂伸出手指,拈掉三公主发梢的一枝杂草,“至少我就知道有个人,连皇帝也得顾忌。只要他一出手,这朝堂里便又是一番地震,早晚乱成一锅粥。”
“哦……?谁啊?”
“算起来,还是我的仇人。”
“仇人?不会吧……,就你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性子,你还有仇人?”三公主眨巴眨巴眼睛。显然,她有些误解‘西凉狂生’了。张子颂却是拉着三公主入了作坊,“或许吧,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或许?你被先生之事气糊涂了?”三公主下意识想摸张子颂的额头是否发烧,却发现小手正被人握着,一时间满脸羞红,慌乱中也就忘了仇人之事,“子颂,你放开我,好多人看着呢。”
“呃……,忘记这是大宋了。”张子颂赶紧松手。
两人皆是脸红,分开各自忙碌。
直到傍晚酉时左右,三公主欲辞别回宫,张子颂再次拉住了她。当然,这一次是在作坊后的小花园里,“渺渺,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好呀。”三公主眉眼含笑,“是要我帮张方平么?”
“当然不是。”张子颂却摇了摇头,“朝堂之争怎能让你参与。我是想请你去御膳房打个招呼,等我‘工厂’建好了,让他们买点豆腐棍。”
“没问题。”三公主欢快点头,“我让后宫天天吃豆腐。”
“哪有那么夸张。”张子颂哑然失笑,“不用太多,每个月采购几斤便可以了。我就是要‘御贡’两个字而已。”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