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得意的样子马上又变成了恐惧。
小巷的两头不知何时,都站满了人,而其中为首的一人面色冷峻,双眼如鹰,他正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向杨二走来。
“白府长…别…”杨二一边后退一边求饶。
白洛他也是认识,此人作为刑府府长,第一不讲规矩,作为官府,什么先审后报,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当一回事。第二就是此人爱亲自下场,作为刑府的最高官员,不在后面指挥,反而爱身先士卒去做一些抓贼捉奸的行当。
而被他抓住的人,就更加不幸,比如按照律法笞杖三十,到他这里,往往就要加到六十甚至更多。
杨二退了十几步,身后已经是大批的刑府府兵,无法再退,而眼前白洛却离他越来越近。
见事已如此,杨二只能硬着头皮,大声喊道:“我没犯法,你不能拿我怎么样,再说,我们摸金……”
“啊!”一声惨叫凄厉无比,声音之大穿过小巷,连外面的主道都听得清清楚楚。
本还在主道上行走的行人,听到小巷的惨叫,纷纷停下了脚步,伫足想往里看。
但巷口凶神恶煞的刑府府兵怒目圆睁,吓得行人又赶快离开了。
杨二抱着左腿蜷缩在地上,他发出痛苦的惨叫,因为疼痛全身都开始颤抖。
刚才他说话的时候,白洛就已经举起木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腿上。
他没有手下留情,手腕粗的木棍结结实实地敲在腿上,让杨二一下就瘫痪在地。
锦文和方夜也走了下来,锦文将铁铲扔在地上,然后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在上面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了不就好了,非要跳下来,现在好了,落在我们白大府长的手里,这下惨了。”
“饶了我吧!”杨二一边发出哀嚎,一边拼命地想爬离白洛。
“不要浪费时间,拖下去受苦的还是你。”白洛面露狠相,他紧跟两步,手上的木棍又举了起来:
“说,乱葬岗的尸体是谁指使你挖的。”
锦文之前四处打探,听到有人见过杨二在深夜前往乱葬岗,现在又在他家里翻出掘墓铁铲,这下他想赖也无法赖掉。
但又知道,杨二只为求财,乱葬岗均为穷苦人家埋葬尸体的地方,没有一点财物可取,同时尸体一来一回,绝不是他自己的意愿,受人指使可能性更大。
“我…我…”杨二还在犹豫,但听到白洛如此说,似乎一切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噗!”又是一声闷响,白洛的木棍又结结实实地砸向了杨二的腿。这一下,让他痛的连喊都喊不出来了。
“我说我说!”杨二脸色苍白,生怕白洛的木棍再次砸下来。
“是有人要我去挖的,他叫我深夜去乱葬岗挖十几具刚下葬的尸体,然后拖到他们准备的马车上,之后就要我回家了……”
听到杨二这么说,白洛回过头和锦文交换了一下眼神,又转过头继续问道:
“就这样?”
“没……过了两天,他又找上我,要我深夜还是去乱葬岗,再把马车上的尸体埋回去,于是我晚上就去了,看到果然又有一辆马车停在哪里,上面装的就是我挖出来的尸体,所以我就又把他们埋了回去。”
“他要尸体做什么?”
“这我不知道啊,他只给了我铜元,要我不要多问。”
“那人是谁,长相如何?”
“他和我只见过两面,都是蒙着面,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看身形和声音,年龄也就二十出头,他看上去有点气势,似乎还是什么富家公子,其它的,我真不知道了。”
“对了!”杨二想到了什么,又连忙说道:“第二次见面他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我听清楚了没,他说他马上要去封城。”
“富家公子?封城吗?”白洛轻声念道。
北幽城以北的边陲城市均已被上辽国攻破,现在就只剩下封城一城,听闻已被上辽人包围,凶多吉少。
流言白洛也听过不少,这一年多的时间朝廷将北幽城大量兵力调至天域的洛大将军处支援。北幽城抵御上辽国多年,本就兵力吃紧,这一下釜底抽薪,才让镇守北幽城一带的季大将军处处受制。
一纸白书乘风扬,金鼓停鸣寇仇葬。
这首不知从哪来的诗,现在在北幽城连七岁小儿都会吟诵,似乎就是在表达百姓的不满吧!
“白府长,要是真是杨二所讲,人去了封城的话,我们该……”
白洛沉思不语。
封城被围后,季大将军已在城里发出通告,整个封城只出不进,那名神秘人又是如何前去封城?而刑府的下一步又该如何进行?
线索似乎又断了,白洛眼前出现了一团迷雾,他努力看去,那团雾里,似乎正编织着一个惊天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