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画舫中柳青衿的话,河道两岸的人皆是扼腕叹息,以后恐怕就只有一人能欣赏柳大家的琴音了。
遗憾的是,不知道那位能够接走柳大家的男子是何等人物,能得到柳大家的青眼相待。
随着柳青衿说完,四侧的高大河船上同时奏响了音乐,五条高大画舫挡住了宽敞的河道,同时也将周围映照的通红,音乐声传遍四周。
从周围也开始有小河船撑筏子靠近的人,这一类都是在河仓城内某一坊间提的出姓名的人,非富即贵。
也有一些是富庶公子哥,自认有些诗书才气,想要登楼,在柳大家眼中露脸一番,引得姑娘们垂青。
尺武楚但是没来过这种地方,他麻溜的从树枝上跳下去,沿着靠岸的小船,朝着楼船四周的小画舫靠近。
四周的小型河船皆是有女子接客,从河船边缘伸出来案板供消费的客人登船,而尺武楚便是想从这其中一处登船。
伸到河道边缘的岸板上开始有不少衣着锦服的公子或是气度非凡的人物抬脚登入舫船中。
尺武楚爬上岸板时,他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眼神澄澈,一位一身青衣的年轻女子伸手拦住了他,是舫楼中的姑娘,因为涂抹了胭脂与待了香包在怀中,身上格外的香,就连尺武楚这种21世纪过来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这种淡淡的桂花香包要比那些劣质香水要香的多。
“小公子,这种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青衣女倌伸手将他扶起,盯着尺武楚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笑着说,“毛都还没出长来就想学人风流,一看就是个小色胚。”
“是呢是呢,一看就是小流氓。”
青衣女子身后冒出一颗头,是一位模样也稚气未脱的少女,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褪去,看起来有些圆润的可爱。
“红薯,快些回去,抛头露脸之事怎能让你来做。”青衣女倌按下少女的脑袋,将她推至身后,少女身体比她低了一个头,跳起来从她肩膀处伸出头,然后又被按下去。
名为红薯的少女扁着嘴从青衣女倌身后走出来,“绿竹姐姐,里面一点都不好玩的。”
“去把面纱带上,以后不许露脸,当心以后赎身被人认出来。”
“才不怕!”
绿竹将她推入画舫中,叹了口气,青楼女子哪怕是再风光也还是风尘女子,入不得良家人眼,将来或许会真有哪个老实憨厚的人愿意为这些女子赎身,但是寻常人家,谁又会同意娶一个青楼中人回去?娶回家那岂不是伤风败俗的恶心事?
她扭头时看到站在岸板上还没有回头的尺武楚,愣了一下,推了推他道:“小公子,此处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站在岸边看看便好了,风月场所,休要沾了一些不好的习气。”
尺武楚抬头看着里面,边上一个个走过去的人,“这位姐姐,我就进去瞧瞧,不乱来的。”
“有什么好瞧得,尽是一些庸脂俗粉的风尘味儿,快些回去吧,不要用一天的血汗钱来换这一时的痛快,不值当。”绿竹劝解道。
身边一位路过的浪荡公子瞥了一眼尺武楚,讥笑道:“听着没,别要用你的血汗钱来图这一时的舒爽,省着点钱吃饭吧,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陆公子不要胡说,奴家不是那个意思。”绿竹连忙解释,“不要听他胡说,快些回去吧。”
尺武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刚买的布衣,又看了看这位陆公子的锦袍,差距果然不是一般的大,光是从外观就可以看出来了。
他默默的点点头,大概明白了,自己一个穿二十块钱地摊货的人,和人家把范思哲当日常衣服穿的人怎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