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你等等哦。”

“好。”

“好”过之后，尤劲不禁皱了皱眉头：不开门，却叫我等等……等什么？

他只觉得这对话方式，不像在叫门，而像是把电话打到了女孩家里。

莫名之际，扬声器中再传出的说话声，总算是李凝思的：“你来了？”

“来了。”

“想进来吗？”女孩的声音，显然在憋笑。

“想进......”尤劲听出这是要被戏耍，话回一半，又咬牙吞了回去。

过了一会，扬声器中又传出句：“人呢？”

尤劲想要瓮声瓮气地回一声“人走了”，却刚好有人过来直接拿出钥匙开了大门，他便笑嘻嘻地对着门禁大声说道：“人已经进来了！”

乘上电梯到达16层，找着1601室门口，尤劲深吸了口气，伸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过后，房门内再传出的声音，又是起初那个陌生的女声：“谁？”

“我是尤劲，来找李凝思。”尤劲硬着头皮答话。

“哦，是尤劲啊……”这个声音，亦似在憋笑，“思思说了，你想进来，要先回答三个问题。”

“啊？”

里面可不管尤劲“啊”得有多莫名，直接出题了：“第一，你答应思思做牛做马......哦......是做驴......做驴做马，你答应做驴做马的时候，是不是真心诚意的。”

尤劲还能说什么：“是。”

“那第二个问题……哦，等等，第一个问题还没结束……驴叫？你别胡闹......”

尤劲不明白里面在搞什么：“我没胡闹。”

“不是说你......思思说，让你学一声马叫。”

尤劲大声干咳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就有些僵硬了：“问我话的女生，我也不知道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但我想告诉你，我口袋里呢，并没有开门红包，你这样为难我是没有用的。”

就听门内那个女声咯咯咯地笑了出来，同时似乎还传出个男人的笑声。

门，亦终于打开。

“没人想你的开门红包......”首先露出脸来的，是嘟着嘴的李凝思，“问你话的人，也不是什么姐姐妹妹......”

李凝思话至此处，门已打开到能瞧见另一个女人。

“这是我的妈妈。”李凝思挽住那个女人，介绍同时自然而然地白了尤劲一眼。

就算李凝思挽着只母猴说“这是我的妈妈”，尤劲出于礼节，亦不会表现出什么惊讶......但此时此刻，尤劲脸色就是十分惊讶，惊讶到都忘了应该掩饰一下。

实在是李凝思的这位妈妈，太过年轻。

保养好的女人，尤劲见过不少，面前这个女人要尤劲来估年龄的话，他看着差不多二十七八......顶多，也就是三十出头、但保养得特别好的那种。

问题在于，即便是三十出头的人，也不该有个二十出头的女儿。

尤劲正是认为此人肯定不是李凝思的妈妈，才会毫不掩饰惊讶的表情。

“你有没有礼貌，这样盯着我妈妈看？！”

见李凝思并不像在开玩笑，而且这也不像李凝思开玩笑的水平，尤劲只好讪笑：“不好意思......”

那女人笑着对尤劲点点头，又吩咐李凝思给尤劲拿一双拖鞋，而后先进了一个房间。

于是，尤劲得到了小声质问的机会：“又要回答问题，又要学马叫......你家这么大规矩？”

李凝思却理直气壮：“担心你紧张，所以特地加点小节目让你放松一下……”

“你还真体贴......”尤劲自然不吃这一套，“怕我紧张的话，你怎么不学马叫？你学的话，缓解我紧张的效果更好。”

“少废话，我爸等在里面呢。”

尤劲一听到这句，胡扯的心情立即散却，解鞋带的手指也变得像是按门禁时那样笨拙起来。

跟着李凝思，尤劲去往了刚才那个女人进入的房间。

走到门口，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幢大楼，已经不新......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几乎可称古老。

并非古色古香，而是一种充满时代感的气息，萦绕于这个房间。

有序摆放的脚踏缝纫机、双卡收录机、显像管电视、发条台钟......这种种在尤劲记忆中都几近模糊的家私，蓦然一整套出现在眼前，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连背上的皮肤都有些微微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