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沈老板懒洋洋地瞥向孩子:“问题是,这小东西敏感得很......我在多远的对方盯着,他和现在躺着的那个,都不现身......”
“对于潜在的威胁,我的确敏感。”孩子很是惆怅地叹了口气,看向尤劲,“有你出场的前几次,我和老头远远地盯着豹纹......见她明明就是一个人,却总是还有一股讲不清来由的威胁,让我不敢现身动手。”
尤劲听得有些糊涂:“威胁是指......”
孩子一指沈老板:“事后来讲,那时候感觉到的威胁,应该就是潜伏在远处等着我现身的驼子吧。”
“意思是......”尤劲挠挠头,“你有种类似于武林高手的感知力,感知到了沈老板的气息?”
“不,不是感知气息......何况,驼子盯梢的地方足够远,远得我根本不确定他的存在。”说到这里,孩子睁开了他那对一片死黑的双目,“但我当时就是能确定,如果贸然去动看起来落单的豹纹,必然会遭到不知从何而来的狙击。”
“类似他这样敏感的,我遇上的多了。”沈老板终究接过了话,且望着尤劲继续道,“所以,我才叫你陪着飞儿出去招摇。”
尤劲着实没听懂其中因果关系:“有我在胡小姐旁边,他就没那么敏感了?”
“是这样......本来,飞儿佯装独自行动,我在远处盯着,这小东西想动手前,会有一种讲不清来由的隐隐不安。最后,叫你陪同那次,他那隐隐的不安,因为看到了你这个人,就多少有了点现实感。”
孩子附和道:“是,那天看到你,我以为,之前几天都是你躲在某个暗处,今天总算现身了......”
“你那隐隐的不安,就没有了?”
“怎么可能没有。”孩子摇摇头,“但是,因为看到你这么个人就在那里,我就以为,那种威胁感,是源自于你身上......而既然是看得到的威胁,我还是不怕试试的。”
听到这里,尤劲露出了片刻会意神色,却又立刻看向沈老板质疑道:“既然这样,你从一开始就老老实实跟在胡小姐近侧,不就能诱导他现身了么?”
沈老板嗤了一声:“你问他,如果我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敢不敢动。”
尤劲闻言,自然是看向了孩子。
孩子耸耸肩:“别说让驼子陪在豹纹旁边,他就算只是离我近一点,我会感觉到的,都不止是隐隐的威胁。”
“所以说,沈老板就是以足够远的距离,来弱化他给你带来的不安,又用我这个人的出现,来误导你以为那微弱的危险气息是来自于我?”
“差不多,就是这个路数。”沈老板代孩子回答了尤劲,“结果来讲,他也确实上当了。”
尤劲看看沈老板,看看孩子,又问道:“那么现在,你们算是什么情况?不打不相识?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
“惺惺相惜个屁。”沈老板嗤声道,“现在我只是在帮......这后面的事,你就别问了。”
眼见尤劲居然有点失望,沈老板淡淡一笑:“我们第一次遇上时的事,还记得么?”
“一巴掌扇得一个人飞起来转了好几圈,一句话让所有人像中了邪一样到洗手间集合......这样的场面,我到老了都会记得。”
“这不算什么场面......”沈老板不屑地摆摆手,接着一下露出了莫名的表情,“什么一巴掌?什么洗手间?”
刚刚沈老板问及初次相遇,尤劲的第一反应,自是赌博机厅堵小小那次......
此时面对沈老板的不解,他倒是立刻反应了过来:那一回,因为自己表现得足够低调,并没让沈老板注意我。
话反正都讲到这里,尤劲便解释道:“其实,好几年前的一个大年夜,你到一个赌博机厅闹事时,我就在场......”
“我......在大年夜到赌博机厅闹事?”沈老板愈显迷茫。
尤劲点点头:“北区,一个叫作绿宝石的地方。”
经提醒,沈老板又想了想,终于恍然:“哦,那次......我原本是去找人,后面把那赌窝拆了,只是顺手而已。”
“那天,我看你太过于超自然,赶紧溜了。”
“我想起来了。”沈老板再次呈回忆状,“当时,我镇住了在场所有人的魂,让开场子的和赌客全都到洗手间报到......看到有两个人直接离开,我还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
“当时,我又不知道你身上领着觉玑,总以为你也被我镇住了。”
“什么叫......镇住?”
迎着尤劲的不解目光,沈老板笑笑......下一帧,他的双目骤然一片死黑。
再下一帧,一道刺眼的强光,在那双死黑的双目中稍纵即逝。
与此同时,尤劲的胸口猛然一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