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劲听着听着头就大了:“你这是......打算先把我搞糊涂,再来个不了了之么?”
沈老板翻了个白眼,忽而又笑了出来:“是,是我不好,跟你这种俗辈,拿风雅的棋局作比方,你确实听不明白......还是,比作梭哈吧。”
也不管尤劲依然沉着脸,沈老板便继续了他的比方。
“如我反复所讲,你和你女朋友,这两个领着觉玑的人会凑在一起,本是一场针对我的设局。这几次时间逆流,就好比,是梭哈桌上的对家,在关键时刻偷换了几次牌,搞成了我必输的牌面......”
尤劲嗤声打断:“你这样的人,知道对方换牌坑你,还不把桌子掀了?”
“这里,有一个大前提,这一把牌,必须要有个输赢的结果,而不能掀翻桌子不了了之。”
“谁定的规矩?!”
“别瞪眼,连我都是身不由己。”沈老板苦笑,“但有一点,刚才那位变戏法的,给了我个暗示......你猜测中的第三人,应该没错。”
“为什么?”
“我觉得,你身边之所以会有这第三个领着觉玑人,就是他安排的。换句话讲,他设计出这第三个人,就是让我也有了一次换牌的机会。”
尤劲愈发糊涂,摆出个“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首先,你,和你女朋友,你们两个引发逆流的可能性,正是用来坑我的机关。至于启动这个机关的手法,是想坑我的人,在必要的时候,利用你女朋友的执念,来诱导她、进而让她来诱导你,最终造成逆流......”
尤劲听得不好消化,摆手一拦:“她和我投胎来到这世上,就是特地用来坑你的工具?”
“一定程度上来讲,是的。”
尤劲忍不住笑了出来:“我都想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如果这笔账应该记在你头上,别说感谢,就连叫救命的机会,我都不会给你。”沈老板阴恻恻地干笑一声,接着道,“对手,藏下了你和你女朋友这两张坑我的牌......而站在我这边的......”
说到这里,沈老板手往后排指指,意为“就是刚刚那个陌生人”:“他看破了对方做的手脚,却不想掀桌子,就在你身边安下了第三个领着觉玑的人,作为让我方翻盘的底牌......”
“你等等......”尤劲打断道,“我看你的表情,这些都是猜测吧?”
“是。”
“那你怎么肯定,我猜到的人,就是那魔术大师安排的第三个人呢?”
“因为,我刚刚打算同你一起去找第三人时,他出来阻止了。”
“阻止你......能代表什么?”
“阻止,就是暗示,暗示我们本来想做的下一步,正是能够扭转牌局的动作。”
“这......我真听不懂......”尤劲一皱眉,“哦,他跳出来阻止,反而说明方向对了?”
“是,方向对了,后面的动作就会反应到台面上的牌局中......直接左右牌局的动作,又确实不适合我本人明着来做,他当然就要阻止。”沈老板越说,脸上的表情越是确信,“又比如,上次陪着一起吓唬你女朋友......因为方向是错的,他只是在幕后看笑话,任由我们瞎搞......”
“你再等等......我现在,听得还是一头雾水,唯一确定的就是,你们的处事,实在很纠结。”
“神仙博弈,就像赌片里的千王对局一样,大家都想出千,也都知道对方会出千......但有一条规矩,只能出千,而不能耍无赖。对面,是利用你女朋友来诱导你,相对应的,我现在给你指了明路......这样,他初一偷牌,我十五换牌,算是在规则底线内。”
言至此,沈老板笑笑,拍了拍尤劲肩膀:“我再上场,摁着你说的那个第三人的脑袋,逼他同你再造逆流,好比伸手直接把对手台面上的赢牌撕掉一样......这个赌局,就彻底黄了。”
“你们这搞的......到底是什么赌局?”
“这,你就别关心了......反正,是一件比起你的诸多纠结,重要许多的事情。”
尤劲哼哼冷笑:“重要到,我丧了亲也要感恩戴德么?”
沈老板摇摇头:“刚刚那位说的,说你其实根本没吃什么亏,看来你是一句没听懂......”
“听得懂又怎样?按刚才那位魔术师的意思,因为我爸比重来前多活了几年,丧礼那天,我是不是应该放几串鞭炮庆祝一下?”
“当然,不是。”沈老板正色,“人在任何状态下,都有不知足的权力。”
“既然如此,同样想要倒转时间的沈老板你,又为何畏首畏尾?”
沈老板摸摸头,而后叹了口气:“我,有我要顾全的大局。”
“以我的观察,你不像个顾全大局的人。”
“你的观察,很准确......但是,就是因为不顾大局的事情做多了,所以,这次不想再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