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江南阁的决定(2 / 2)

隋末暴徒 剑关南山 0 字 9个月前

众位家主皆是沉吟不语,张延和轻叹道:“我兄延骞已亡,张氏与李元恺的恩怨一笔勾销。”

陆从洮淡漠地道:“周顺已被我陆氏除名,与我陆氏再无瓜葛。”

袁同禄白了脸色,喃喃地道:“诸位言下之意,舍弟同甫,已是不可能再有命活下来?”

几大长老皆是沉默,意思已经很明显,袁同甫落入了李元恺手中,十有八九是要作为白莲逆党的主谋给打成死罪了。

袁同禄一下子跌坐在案几后,低下头紧紧捏住拳头,他明白了四位长老的意思,袁同甫就是江南阁给李元恺的交代之一。

顾其柏忽地悲戚道:“顾家不孝子顾其绍,这些年伤天害理的恶事没少做,败坏家族声誉。父亲亡故后,我依照族规收拢顾其绍一切族权,将他关在祠堂思过。昨日傍晚,家仆发现他在祠堂悬梁自尽。如果李元恺想要的话,我可以把顾其绍的尸体交给他,作为白莲逆党主谋,也算是顾其绍为顾家将功赎罪了。”

说罢,顾其柏抬起袖袍擦擦眼角湿润,满脸哀色。

陆从洮和王塍相视一眼有些惊讶,顾其绍居然死了?悬梁自尽?

陆从洮低垂眼皮,心中轻叹一声,在顾大阜身前一直唯唯诺诺,受尽顾其绍打压的顾其柏,没想到才是顾家笑到最后的人,这个在江南阁差点沦为笑谈的顾氏长子,根本不像他之前表现的那样软弱,所有人都小看了他,包括顾大阜和顾其绍。

不过这也是属于顾氏家事,外人无权过问,况且顾其绍一死,顾其柏的家主之位就坐得更稳妥了。

眼下江南阁需要同心协力共渡难关,再也经受不起丝毫的内部分裂。

王塍沉声道:“既然如此,诸位都回去准备吧,明日一早湖东码头出发。”

诸人相互拱手告辞,各自赶回去处理各家的事务。

陆从洮落后一步与王塍同行,低声道:“王老,李元恺抓了谢家三人,莫非是为了逼谢映登现身?盛彦师回来禀告说,李元恺体内余毒未清,武艺大不如前,谢映登乃我江南阁第一高手,若他能一举将李元恺射杀,于我们而言,究竟是利是弊?”

王塍皱眉沉思片刻,说道:“李元恺乃是隋帝心腹,若在江南被杀,必定激怒隋帝。不过若是谢映登能从李元恺手里夺回名单,就算将他杀了,也未尝不可。”

“只是谢科脾气古怪,向来独来独往,之前让他留在浮度山统领三千僧兵,他竟然不辞而别,现下更是无人知晓他在何处,完全联系不上。”陆从洮苦笑道。

王塍叹息道:“所以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此人身上。还是想办法与李元恺达成一致较为稳妥些。老夫观此子行事,有枭雄之姿,他会明白,与江南阁斗则两败,和则两利。白莲圣佛或许是我们走的一步错棋,现在,该到了重新布局落子的时候了。”

陆从洮深以为然,拱手道:“王老之见与我不谋而合。”

二老相视而笑,王塍轻笑道:“盛彦师呢?你如何安排他?”

陆从洮叹了口气道:“他现在成了朝廷海捕钦犯,哪敢随意露面,我让他前往淮安一带,先避避风声再说。只是如此一来,江南阁再无可用之人,五大高手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下落不明的。”

王塍却是捻须笑了笑,轻声道:“经过这些年的观察,老夫已经知道谁才是江南阁真正的可造之材。这一趟去义兴,老夫就是为了从李元恺手上将他赎回来!”

陆从洮稍显疑惑,旋即恍然道:“原来王老瞧中了那人!”

王塍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朝陆从洮拱拱手,在王氏仆从的伺候下登上王家马车,离开了顾氏老宅。

待到中堂内人去屋空后,张延和不知从何处又转了进来,在偏阁里,顾其柏正在等他。

“张叔父,小侄今日可是全都按照你的意思办了,将来李侯爷那里,还请张叔父代为引荐,为我顾氏多多美言。”顾其柏长揖一礼。

张延和忙将他扶起,二人对案而坐,笑道:“贤侄不必多礼,也不必多心,我与李侯爷乃是旧相识,这次若无我暗中相助,他不可能这么快得手,顾家这点面子,相信他会给我的。”

顾其柏闻言放下心来,想了想又急忙问道:“叔父,听闻那李小侯爷乃是陇西李氏的偏房出身,实为寒门,在朝中根基浅薄,为何叔父对他如此青睐和信任?”

张延和端起茶盏的手一顿,笑着摇摇头,说道:“看来贤侄还是对我选择跟李元恺合作有所异议。奇货可居的故事,相信贤侄一定知道!”

顾其柏讶然了一下,忙道:“叔父的意思是?”

张延和淡淡地道:“以目前的朝廷局势看,选择李元恺做我们在洛阳的合作人的确不是最佳。但那群关陇军功贵族集团是何德行你也知道,他们何时真正将我江南士族放在眼里过?选择与他们合作,就要忍受他们的贪得无厌和自以为是。李元恺眼下的确无法为我们带来多少好处,但我更看重将来,我相信他一定会成长为大隋朝廷的一棵参天大树。”

顾其柏点点头,拱手道:“小侄知道了,顾氏今后当与张氏共同进退!”

若无张延和暗中相助,顾其柏想要在顾大阜死后迅速接手顾家还真不容易,他不知道张延和如此看重李元恺到底有没有道理,但现在他只能选择相信。

张延和淡笑了下,端起茶盏饮了口。

其实他心里还有一个理由没说,看好李元恺的潜力固然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李元恺知道他鸣蝉叛徒的底细,若是抖了出来,张氏必然要遭受鸣蝉的毁灭打击。

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