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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招,确实不好破。
阿乌躲在一棵树顶上,看着树影里慢慢出现的四个人,摩挲了一下手中仅剩下的一支箭,想了一想,又放回腰间,还是没舍得用。
他把手伸向旁边的树干,从上面“折”下一根树枝,非常细的晶莹剔透的“树枝”:已经削得笔直,底下带尖,枝身挂满了冰,如同一根锋利的树挂,有一排这样的树挂已经挂在树枝上。在阿乌折下它的时候,还有水滴缓缓的流在那一排冰枝上——阿乌在上面的主干上,放了一根浸过石油的极细的木炭,木炭持续的微热融化了树干上的积雪,化作细细的水珠顺着削好的细枝流下,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马上就变成了一排冰溜子,笔直而坚硬无比,完美的弥补了细树枝的不足。
阿乌遗憾时间有点短,这些冰溜子粗细不太一致,但是,笔直度和硬度,都有了。
瞄准第一个出现在射程内的敌人,阿乌弯弓搭冰,射出冰箭。
一招致命。
那人胸口涌出的热血马上融化了冰箭,但是,他已经死了。
既然已经发动,阿乌就不再停手,连珠箭射出,三人悄无声息的立刻倒下,只有最后一个,冰挂有点融化,影响了准头,射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人倒精乖,马上自觉的倒在地上。不再有箭射过来,他正在庆幸,忽然感觉头顶风声响起,同时惨叫声就到了他的耳朵。轰的一声,一个臭气熏天的沉重布袋砸在他身上,两声惨叫同时响起,一声是这人自己的,他已经被砸的两条腿齐断,另一声惨叫是砸中他的“布袋”发出的,他从天而降,虽有同伴的肉体垫底,但是很不幸他的腿被困住了,他的身体无法转动,于是他仍是大头朝下的姿势砸下来的,头触地,马上身亡,而他的嘴巴刚刚在半空喊出的惨叫,此时尾声刚刚消失。
树林里再没有惨叫声了,断腿的人已经痛晕过去。
树林外的十二人再次彼此对视,隔着飘雪的一段距离,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惊恐和寒冷。
此时领头的是李大彪的副手,一个满脸横肉的狠厉的人,血腥和恐怖反而激发了他的狠劲儿,他大吼一声,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放火烧了这座林子,反正他们已经用了多次,够本儿了。至于苦心栽种这片树林的昊天信徒的艰辛,草原上一片松林成长的不易,那都不是他们所考虑的。
又至于,损折在里面的李大彪和其他兄弟是否还有活着的,就更不在他的话下,李大彪不死,他怎么快速上位?里面的人全死了,谁知道他在外面放的火?
横肉副手传令其他手下,命令死守各自方位,不得异动,只要有人从里面出来,格杀勿论。
此时地上已经有覆盖了一层积雪,只有在一个方位,积雪像是被风猛烈的吹过,露出了一丛丛枯草,甚至在枯草从中,还有不知什么人割下晾晒的一束束干草,最适合点火。于是横肉副手就在这里,亲手点燃了脚下的枯草。
枯草慢慢燃烧起来,向着松林烧去。等到烧着那一束束干草时,更是火焰腾空而起,火势越来越大,
横肉副手看着雪天中的火光,哈哈大笑。
笑声被猛地一阵北风卷回,烟气入口,横肉副手剧烈咳嗽起来。
咳嗽中他恍惚看见一个不能相信的事实:北风不但卷着雪花,还卷着火苗,从侧面倒烧过来,仿佛有什么助燃一样,很快绕到了他的身后。而且火势比他放的还要猛烈,打着璇儿的雪粒,都不能使这火苗稍有减弱。
被命令不动的手下有的大惊,赶紧过来扑救,有的仍然“严守”命令,冷眼旁观中带着一股快感:让你烧自己兄弟!报应马上来了吧,这火不烧别人,偏偏跟着你烧,活该!
这火确实奇怪,竟然呈圆圈的样子,猛烈的烧向横肉副手,火焰中不时冒出蓝色的怪烟,气味辛辣,刺鼻刺喉,令人窒息。
于是,横肉副手和身旁几个受到烟熏的人真的很快窒息。
倒是他下的不准擅动的严令,救了没来救火的人,使他们免于烟熏窒息的痛苦死法。
是的,他们的死法相对痛快。
松林另一方向的守卫人没有受到烟熏,也没有看见有人从这个方位突围,那是因为,分别有一根冰凌拜访了他们,顺便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边上很快有人看出不对,树林里有高手!于是他们聪明的选择远离树林,向着树林上风向逃奔。可是没跑出几步,不知什么地方,反正不是树林里,射过来一件不知所谓、带着白色羽毛的什么东西,狠狠钉在身上,大多并没有伤及要害,也没有令他们恐慌,可是他们忽然手脚酸软,无知无觉,很快不能动了,也就最后失去了意识。
只有在最侧面待命的三个人得以跳上马背,向着来路拼命逃回去了。
阿乌扛着昏迷不醒的李大彪走出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