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乌悲愤地说:“有您那样对待徒弟的吗?”
二爷埋怨道:
“你明知道我教你东西是好意,既然是这样,我想让你屈服,你就服个软呗,谁让你那么倔强,非得吃苦头才肯呢?”
阿乌说:“您……您折磨得我,都留下心理阴影了!我失忆后,虽然认不出您了,可是看见您都不由自主的害怕!”
二爷说:
“你还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受到点刺激,居然就把为师给忘了!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所以你的记忆就下意识的不记起这一点来。你后来想起其他事了,也死活不想起这一段来。”
阿乌说:
“怪我咯?还不是你乱用催眠给催坏了。我就知道你是心怀歉疚,所以你才拼命说,报应!我当时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原来是你终于认识到你做错了。”
二爷瞪眼:“胡说!为师什么时候做错过。”
阿乌说:
“又来了,你就是死不承认。所以,你才说,假如我不自己记起这一段的话,就永远不要叫你师父。你就是死犟。”
二爷说:“我教你那么多珍贵的东西,使你关键时刻能保命,当然我本来就是你师父,你自己忘了,当然要自己想起来才算数。”
阿乌挠挠头,笑眯眯的说:
“嘿嘿,我说呢,我怎么会莫名其妙对你那套工具箱那么熟悉,怎么知道那么多毒药的制作技术,原来是因为我早学过。”
……
两个人在烛光下,相对着絮絮叨叨,互相畅快的指责着,开心的抱怨着,窗外风雪虽大,小屋里却暖意融融。
阿乌在白天已经睡足一个白天,自然不困,滔滔不绝的说着,这在他是比较少见的事情,只发生在小猪身上过。
今天他找回了所缺的重要的一段记忆,确切的知道自己是有来路的人,有师父的人,心里的踏实、满足真是难以言喻,于是他的心里也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愉悦。
“哎,师父,您当时为啥偏要收我为徒呢?”阿乌笑眯眯问道。
“还不是看你聪明。为师游走天下,没见过几个真正过目不忘的人,而你就是一个过目不忘的人,而且天生嗅觉灵敏,是干我们这一行的绝佳人选。
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开窍,认识不到为师手中技术的珍贵,所以当时是牛不喝水强按头,为师只好用些小手段。”
回首往事,最凶险的环节已经过去,得意徒弟如今心服口服,人生最大的一桩心事已经了解,二爷只觉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即使生命的山岗和大江已经一目了然、看到尽头了,他也欣然前行,再无挂碍了。
“你不是从不救人吗?那年怎么想起来去救我?不要告诉我你是恰好路过。”阿乌问。
二爷叹了口气:
“当然不是恰巧路过,我也不是主动救你。是我与人打赌,赌输了,赌注是一定要救活你,所以我才会日夜奔行,赶到黑水江畔,在关键时刻去救你。”
阿乌静静的问:
“和谁打赌?我哥哥吗?”
二爷叹息道:“是了,就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