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点化点化(2 / 2)

徐谦不知道他此话的深意,摇摇头道:“郝兄,那可不行,大都督对我推心置腹,我如何可以敷衍了事,这种做事态度是不对的!”

郗鉴若是在此听到后定会感动,郝志却不然,他需要把话讲明些,因此进一步说道:“徐兄,岂不闻水至清则无鱼,你一认真,可能很多人都要跟着倒霉,倒不如糊里糊涂,大家都可以过得快活!”

贪官懒官的思路,徐谦隐隐感觉军队里存在许多猫腻,他这一查可能会激起风浪,郝志是来当说客。

做人难得胡涂这点徐谦也很认同,可这是在军队,容不得半点马虎,想想当年老蒋失败的原因之一就是军队太腐败,如今郗鉴的徐州军是北部的安全保障,若是军队腐化变质,肯定守不住边境,更别谈收复失地,作为有热血的汉人,在能力所及之处,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郝兄,我们谁都不能糊涂,尤其是你身负长史重任,更是要清醒,只有军队纪律严明,我们才能打胜战,保家卫国!”

郝志兄弟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如今还有人谈什么保卫国家,谁不是及时行乐,徐谦果然是个忠实的儒家信徒,这种人很顽固,恐怕难以说服啊!

郝向也在心里骂他腐儒,年纪轻轻不可救药,他真想一拳打得他满地找牙,奈何自己是斯文人,应该以洗脑为主,他说道:“徐兄,儒家那一套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百年以来四海分多合少,皇帝不止一姓,人们所忠并非君王,而是实力,小到一个地方一支军队都是如此,我江北军只忠于郗鉴大都督,军队内部的将领又各有势力,大都督为了朝廷而要自查实为不妥之举,然而他身在其位必定要做些表示,但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若看不清形势就是给他添麻烦,徐兄,好话言尽于此,希望你能听进去!”

徐谦不以为然道:“形势诚然如此,所以我大晋一盘散沙,皇族、世家大族和藩镇相互猜忌,争斗不断,国不像国,受害的是天下百姓,是人类文明,只有大一统和平的天下,国家才能强盛,而在一个人人都想当皇帝的时代,人心私欲膨胀,天下必定混乱不堪,穷困潦倒,结果被外人占了便宜。”

大汉的强盛有目共睹,汉末群雄并起造成的后果就是天下乱了几百年,郝氏兄弟岂有不懂之理,然而天下如何拯救他们也毫无头绪,不仅是他们,身处其中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大家只能看着眼前,不去想那子虚乌有的美好世界。

“徐兄,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严厉自查,可是没有用的,你就算查出什么,大都督知道了也不会有所行动!”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只要大都督愿意做些改变,我们江北军会更加强大,自查不是为了应付使者,而是为了我们自身的强大!”

郝氏兄弟对视一眼,他们总感觉徐谦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想法怪异,他们不想再废口舌和他争论,就让他去查,他孤零零一个人能查出什么!

郝向决定抛弃斯文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端着酒杯走到徐谦面前假装敬酒,突然手腕一抖将杯中酒水泼向他面部,然后另一只手朝他脖子抓去,他准备把他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狠狠地煽他几个耳光,一方面是发泄职位被抢之恨,另一方面是教训他油盐不进的傲慢!

郝志看见弟弟起身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兄弟俩配合上演过不知道多少次先礼后兵的戏码,因此他眯着眼睛等着徐谦被拎起来在空中乱舞的搞笑样子。

徐谦的反应何等之快,酒水泼出的瞬间他就左手衣袖一挥挡在了外面,右手抓住郝向粗壮的手指用力一折,郝向痛苦地大叫一声,原本狞笑的脸扭曲变形,庞大的身躯不自觉地弯曲,他用力反抗,可是对方就像铁钳一样牢牢抓住他,他感觉手马上要断了,不得不扭转身子跪了下来,嘴里大喊“饶命”。

徐谦非常厌恶郝向的行为,如果他没有神力在身,一个爱国的热血青年就这样被欺负了,说不定因为害怕以后也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所以他手上毫不松劲,郝向疼得额头大汗淋漓。

郝志大吃一惊,弟弟郝向的力量有多大他非常清楚,军中时常有大力士挑战他,他几乎所向披靡,徐谦看起来不像有巨力之人,怎么力气大得这么变态!

看着弟弟痛苦的样子,他立即满脸堆笑过去道:“徐兄徐兄,有话好好说,我弟弟乃是粗鄙之人不懂礼貌,你不必和他计较!”

郝向虽然疼的神志都有些恍惚,可一听哥哥说他是粗鄙之人心里很不乐意,咬着牙道:“你他娘的才是粗鄙之人,你全家都是野人……”

郝志差点吐血,这个愣头青轴起来六亲不认,他上前给了他两巴掌,平日里跟你老大也没大没小,这次趁机教训下。

“你敢打老子,郝志你个二百五……”郝向欲起身还击,奈何一动更加痛得撕心裂肺。

徐谦蒙圈了,什么情况,兄弟俩杠上了?看着他们想狗咬狗的样子,不妨就成全他们吧,徐谦于是把手一松,郝向感到一股巨大压力突然撤去,浑身前所未有地觉得轻松,此时他想的不是去找徐谦麻烦,而是站起来拎着拳头朝郝志冲去。

郝志撒腿就跑,嘴里喊道:“弟弟,哥哥错了,你是文雅之人,比我还文雅,你现在应该去找徐谦,他差点把你手掰断了!”

郝向听到哥哥说他文雅,便又开心,不过他不敢再去对徐谦做什么,这小子变态着呢!

他停下脚步,整理下衣服,远远地看着徐谦道:“徐兄好手段,在下自愧不如,不过我哥哥的话还请你好好考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都督府不是那么好混的,你好自为之!”

徐谦吃了几口菜,将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悠悠然往外走去。

“我可不是被吓大的,该做什么我心理有数,不需要你们多嘴,今天酒菜不错,多谢啦!”

徐谦“砰”地关上门,郝志觉得今天丢脸丢尽了,他郁闷地坐下来,对着郝向道:“他力气有这么大?”

郝向跳起来道:“怎么,你还怀疑我?这狗日的不知吃了多少虎鞭,否则哪来他妈这么大的力气!老子手都要断了,你还质疑我!”

他双目泛红,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力量上栽跟斗,还被哥哥怀疑,心理委屈得很。

郝志并不是怀疑他,而是难以置信,所以多问了几句。

“好了我相信你,只是这家伙软硬不吃,不好对付,我们得多费点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