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拿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在李存义的背上抽了几下，但依然难以去掉心中的怒火，“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你不会是忘记了汤山书院前面还有两个字吧。”

皇家。

李存义是不会忘记那日送李祺去书院的时候，看到金灿灿的皇家汤山书院六个字，如今再回首的时候，这两个字尤为的刺眼。

“汤山书院的学生乃是天子门生，你竟然打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去了，你真得是在找死啊。”李善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让李存义到京城中的目的是想着要帮衬一下李家，结果帮衬到没帮上，结果捅出一个这么大的篓子。

“我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生到这种地步。”李存义痛心疾首，不停地以头杵地，很快额头上就有血迹流出来了。

李善长坐在上座上，不停地喘着粗气，这件事情让他心里很是愤怒，“你白活四十多岁了，你的城府竟然不如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当初刘牧将书院送给陛下，就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了。冠以陛下的名字，则可以杜绝很多事情，而你竟然还要往刀口上撞。”

“刘牧！”李存义此刻的眼神仿佛能吃人，他恶狠狠地砸了一下地板，心里则已经将刘牧视作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不怪刘牧，都是你的愚蠢所致，你说你跟刘牧无冤无仇的，为何去铤而走险办这件事情。”李善长的密报上只是收到了事情的经过，但并没有事情的原因，所以他还并不知道背后到底还有什么隐情，虽然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一些。

“是丞相他……”李存义将那日在胡惟庸家发生的一切事情如实地跟李善长叙述了一遍，当然把苏州小妾的事情选择性的省略了。

李善长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忽然想起那年冬日，自己跟刘牧下棋的时候，他曾经告诫自己的话，离胡惟庸远一点，他迟早会把你们李家给拉进地狱的深渊里。

现在这句话已经逐渐地应验了，或者说，恐怕李家已经被胡惟庸给拉下水了。

“等明日，你便辞官回家吧，京城你恐怕待不下去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李善长冷冷地说道，他是李家的主心骨，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是自己第一个站出来擦屁股。

“可是，刘牧……”到此时，李存义还在惦记着刘牧。

李善长刚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又瞬间被点燃了，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直接扔到了李存义的脸上，“刘牧的事情，你不要再想了，我会提你跟他道歉的。你要记着，刘牧是何许人也，换句话说，他是陛下一手提拔的。你看不出来，但我看得特别透亮，陛下一直对他视如己出，就凭你和胡惟庸也想扳掉他，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还有。”李善长怒气丝毫未减，骂道：“你知道这件事情给祺儿带来了多大的影响吗？他以后还如何在书院里抬得起头来，他要是有任何闪失，别怪我对你这个兄弟翻脸不认。”

骂完之后，李善长已经没有什么想要跟李存义说得了，便拂袖而去，李存义赶紧让下人给李善长收拾出屋子来，赶紧把他安顿好，自己也赶紧收拾东西，准备按照李善长的指示，马上离开京城。

李存义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深知没有李善长这位兄长，自己就什么都不是了。

等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李善长就穿戴整齐，去皇宫面见朱元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