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正是梅雨天气。
比赛行程定了下来。
为期三天,二十二号上午开幕式,一直到二十五号下午结束。
比赛地点在离a市不远的n市。
老刘已经订好了票,提前一天下午去熟悉环境,然后等到二十五号比赛一结束直接打道回府,和以前每次带队的步骤一样。
周久安没什么想法,n市作为省会城市,这些年省里大大小小的体育比赛都在那边举办,他去过不少次了。
但其他人有点不乐意了,这次比赛是近四年来规模最大的,他们为此努力训练了这么久,就是打算比赛结束后好好放松一下。
至于放松地点,顺理成章地定在了a市。
原因也很简单——
虽说平城是个风景优美的江南水乡,但魔都的繁华可是人人都向往的,大家在小地方待久了,好不容易能出去看看,自然不想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老刘看着自己带出来的一群毛头小子坐在底下七嘴八舌,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不由得怒了,一拍讲桌,“你们他妈的以为a市那么好去的?”
毛头小子们被这一巴掌吓得不轻,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别看老刘平常对谁都嬉皮笑脸插科打诨的,生起气来连周久安的面子都不给。
所以毛头小子们有点慌,大家对视好几眼后,打算推个代表出去发言。
李文修给张熠使了个眼色。
没办法,谁让他最憨批呢。
张熠肩负着所有人的希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老刘,为啥不能去a市啊?”
老刘看一眼一直坐在最后一排角落低头看手机的周久安。
还能为什么?
他是怕这小子再疯一次!
哪怕已经过去了三年,老刘仍然记得那个晚上,从他面前呼啸而过的警车和刺目的红蓝双闪的灯光。
但这些,他答应过周家二老,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哪怕周久安自己都不知道。
“一个个的比赛还没开始就想着撒欢,”老刘收起了那些心思,笑骂,“等比赛完了再说!看看人周少爷,最厉害的都没发话,你们在这猴叫什么?”
大家又转过头去看周久安,李文修笑着说了句,“老刘,是不是周久安同意咱们就能去啊?”
“可以啊,你们能搞定他,”老刘双手插兜,“咱比赛完就去,行不行?”
话音刚落,张熠就冲着周久安过去了。
然而没等摸到周久安的衣角,他突然站起身,将手里揣回兜里,直接往教室外走。
大家愣了。
这么不给面子?
还是老刘反应快,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嗓子,“上哪儿去?”
周久安的声音隐隐透着几分不耐。
“找人!”
确实是找人。
因为许幼宜不见了。
☆☆☆☆☆
幼宜给周久安发消息说自己今天不舒服,不能给他上课的时候,窗外飘起了蒙蒙细雨。
她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苍白无力。
周久安倒是回得很快,才七点,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醒了。
久:【不舒服?是生理期?】
【不对,我记得你的生理期刚走三天。】
幼宜有点无奈。
她确实刚走,但他记得未免也太清楚了。
这还得源于那天上午上完课准备离开的时候,刚站起身,突然感觉到两腿之间飞流直下三千尺,她就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夹着腿僵在那儿不动了。
周久安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眼神疑问,“你怎么了?”
幼宜每个月第一天的量不算太多,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动一下都会汹涌澎湃,于是艰难地指指一旁沙发上她的包,“帮我拿一下卫生巾。”
幼宜在有关女性生理构造和卫生方面从来不羞耻,说出口时也坦坦荡荡。
倒是周久安的脸皮一下子红了,慢吞吞伸手从她包里翻出了一片……护垫。
幼宜简直想死。
这是她上个月来完之后没用上的,顺手就塞包里准备留着下次用,结果今天突然来得又凶又急,小巧的护垫显然承受不住她的出血量。
“不够?”周久安何其聪明,一眼看出她内心所想。
幼宜想想还是先用着,马上出去买一包,刚准备伸手拿过来,就见周久安突然把她打横抱起来了。
幼宜:“!!!”
“别动,”周久安闻到她身上明显的血腥味,皱了下眉,“我先抱你去卫生间。”
然后她就被周久安抱进了卫生间。
她刚要让他把护垫给她,他先出去,周久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幼宜惊了,可她又不能乱动,只能扒拉着门框撕心裂肺地喊他:“周久安!你把我的护垫留下啊——”
周久安留给她一个绝情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