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发现自己瞎了，是秦北域第二次来拿自热锅的第二天。

她坐在床沿边，很没有安全的紧紧抓着被褥，面对一片漆黑，她居然没有想象的害怕与惊慌。

她在思考，对在思考，她对秦北域哪一步走错了。

为什么秦北域要毒瞎她，毒瞎她对秦北域有什么好处？

她想不出来什么。

其实她能想到秦北域用毒来控制她。

可她没有想到秦北域毒瞎她有什么好处？

林月把这几天的事情反反复复地想了又想，她真的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哪怕她觉得秦北域有着别人没有的清澈与愚蠢，可她也没有轻视他啊。

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要毒瞎她，毒瞎她之后，这自热锅谁来做？

她还没有把秘方给秦北域，把她毒瞎，就算口述秘方，也会有出错。

“小姐。”

林月摸索着想要站起来，丫鬟忙上前扶住她，对她瞎这件事情，她们没有表现出来惊讶。

看来丫鬟是知道的。

“小姐，奴婢带着你洗漱。”

林月点头。

奴婢扶着她一步一步来到脸盆旁，林月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无意间碰到脸盆架子，打翻了整个脸盆，脸盆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吓了林月一跳，那水大半都浇在她的身上。

她整个人湿漉漉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丫鬟忙道：“小姐，奴婢的错，奴婢的错。”

林月颤抖着唇，克制要哭出来的声音，挤出一抹笑：“你带着我换衣服吧。”

“奴婢……”

林月没有等她回答，自己转身，手努力往旁边摸去，手上没有任何东西，她没有安全感。

丫鬟忙起来，就在林月要撞上椅子的时候，丫鬟扶住她了。

“小姐，您坐在这里等着。”

“好。”

林月坐了下来，目视前方，她眼睛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看起来好像能看见一切。

秦北忻就站在窗外，静静看着这一切，他从林月醒来就已经到了。

他以为林月会哭喊，会咒骂，会发泄，可她没有。

起初她是不可置信，还以为是天没亮，爬起来开窗，晨光落在她身上，冬日那阳光的温暖感觉很明显。

她在窗户站了好一会儿，又摸索着回到床上，静静坐着，坐着，就像一个没有生命雕塑一样。

丫鬟带着林月往屏风后面换衣服，秦北忻依旧没有离开，但他视线只是凝视着屏风上的刺绣。

屏风后传来林月的声音：“我可以见你们家的公子吗？”

丫鬟手停了一下：“好，奴婢会跟公子说一声。”

林月笑了一下。

换好衣服，林月说：“我坐在这里等你，你去把衣服也换一身过来，现在是冬天，会着凉的。”

丫鬟有点感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多谢小姐，小姐请稍后。”

林月点头。

林月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她的手还在摸着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瞎了。

秦北忻无声走了进来，林月刚刚瞎听力还没有那么敏锐。

她想要喝水，手在桌面上摸着，摸了半天就是没有摸到茶壶，秦北忻到底没有忍住走上前去。

林月感受到有人靠近，她道：“怎么快？其实你不需要这么赶的，我又不会跑，看不到路，跑不掉的。”

秦北忻没有说话，倒了水递到林月手中。

“谢谢。还是温的。”

丫鬟确实是赶回来了，她一踏入看到秦北忻愣了一下，秦北忻示意她不要出声，她也就无声福了福身。

秦北忻又示意她对着林月说话，“小姐，奴婢打来热水了。”

林月伸出手来，对着自己瞎子身份适应良好。

丫鬟扶着林月慢慢走过去，走到水盆前，秦北忻拿过毛巾，亲自给林月擦脸，洗手。

林月无意间碰到秦北忻的手，疑惑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大？”

丫鬟一惊看了秦北忻一眼，秦北忻没有出声，丫鬟只好编了：“奴婢从小做粗活，这手比寻常女子要来的大。”

林月没有继续追问，虽然她觉得丫鬟在骗人。

既然在骗人，那就不可能说实话了。

秦北忻陪了林月一个上午，看着林月平静的样子，他心底没有半分是平静的。

莫尘雨来找他了，秦北忻这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