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刚落脚，就听闻林秉杰要与国公府小姐成亲的消息。

牧呈宣：“我们提早出发，想来信应该与我们错过了。”

林月有点感慨：“一转眼，都要成家立业，我也老了，这孩子来得恰好是时候，要是再晚一点，打死我都不生。”

“说明这孩子跟你有缘。”牧呈宣接口。

“也不知道小鱼收拾什么情况，来到京城找到霍弋后，就没有怎么给我来信。”林月心里还是很挂念自己的儿子。

小鱼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自己身边，几个月前离家后，林月就开始担忧，想念。

以前读游子吟直感叹母爱的伟大，现在却能深刻体会到这样的心情。

牧呈宣看了林月的肚子，他很是大方道：“你想他，我们就去找他，这孩子走了这么几个月，我也怪想念他的。”

林月说实在，她现在看到霍弋还怪别扭的。

她跟霍弋的缘分终究太浅了。

林月并未直接去往林府住，她先在京城客栈下榻，她要暗地里摸清京城局面。

躲在暗处，总比在明处调查要来得快与准。

林月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她就遇到熟人，霍钰。

“嫂嫂？”霍钰看到林月时，也很惊讶，她还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林月了。

林月听着声音觉得怪熟悉的，她转过头去，看到霍钰站在原地看着她，身边左右牵着一名小孩子。

霍钰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林月早已经跟她哥和离了，林月已经不是她嫂嫂了。

霍钰有点尴尬，她真的很喜欢林月。

林月确实没有那郡主长得好看，可林月有本事，跟她哥很契合，哥跟林月在一起后，脸上的笑容都你多了不少。

在她眼里，林月和她哥才是最般配的。

霍钰的视线落在林月的肚子上，又往她身后看去，就看到牧呈宣洋洋得意表情，她皱着眉头：“胥王世子？”

林月一点都不惊讶，霍钰会认识牧呈宣。

这些皇亲国戚只要有点权力的，基本上都会混得脸熟。

她曾经听牧呈宣提起过，他以前跟霍弋还是好友来着。

牧呈宣走上前，手搭在林月的肩膀上：“这个人你应该认识，我就不介绍了。当初她可是一口一个哥叫我，别提叫得有多么亲热了。”

林月：“……”

霍钰怎么听不出来，牧呈宣话语中的挑衅。

霍钰以前就不喜牧呈宣，谁会喜欢整天闹自己的男人，牧呈宣还很恶劣，天天捉弄她。

霍钰看着他就讨厌。

当初她的闺中好友，还觉得牧呈宣可能喜欢她，这才会用一些恶劣的手段来引起她的注意。

霍钰差点翻白眼：“你没有看到他跟其他女人甜言蜜语的时候，他单纯觉得我好欺负，欺负后委屈哭起来，格外搞笑。”

牧呈宣也确实没有那个心思，他又不是那种不懂情爱的毛头小子，从小到大，他对这一方面很早就开窍。

他又一次无意间看到霍钰哭，霍钰哭起来，是嘴巴先往下垮，然后再来是眼睛，接着是鼻子也皱起来，格外的有意思，格外的好笑。

霍钰知道自己哭起来很丑，所以这才不爱哭，也很少哭。

牧呈宣非逼着她哭，这样谁会喜欢。

霍钰觉得除非自己脑子有毛病，要不然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林月并不知道你霍钰跟牧呈宣往日的仇怨。

林月对霍钰的印象很不错，至少霍家的爷爷三观是正的，那侯夫人，现在应该称作老侯夫人，真是一个造作又矫情的人。

要不是命好嫁的人很不错，儿子女儿也是孝顺的，她的日子哪里会过得这么舒心。

两人找了一个饭馆坐了下来，点了几道小菜。

霍钰看着牧呈宣对林月格外的殷勤，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还深怕位置做得不舒服，特地搬了一张靠背椅，又拿了两颗软枕放在她腰间。

“肚子大了容易腰疼。”牧呈宣还炫耀了下，“要是不靠点什么，她这个腰日后一定会痛。”

霍钰倒是有点意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牧呈宣会有这样的一面。

果然好女人都会有遇到好男人。

霍钰想到自己的夫君，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但是相比较牧呈宣和霍弋来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霍钰不知道，其实并不是牧呈宣和霍弋有多好。

是林月足够爱自己。

这座椅的问题，并不是牧呈宣心细发现的，牧呈宣其实骨子里还是一个大男人，只不过，林月从未表示对他有过多的依赖，有他可以，没他也一样。

霍弋的前车之鉴，一直都是牧呈宣的警惕。

所以林月撑着腰坐下来，提出要他去拿软枕，然后再跟他说为什么要这样坐。

“我年纪大了，以前处理公务的时候都是常坐，现在怀孕又挺着大肚子，我坐下来，腰部这一块是空着的，这一块就没了支撑，我的腰会受不了，长期这样下来，我的腰会坏，日后就会落下腰痛的毛病。”

说一次，牧呈宣没有记住。

说两次，牧呈宣依旧没有记住。

说三次，林月当场跟他翻脸，牧呈宣记住了。

还记得牢牢的。

前姑嫂两个人坐在一起，气氛倒是有点尴尬，霍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月先开口，问霍钰身边的两孩子：“你们想要吃什么？姨姨让叔叔给你们买。”

小姑娘和小男孩都很怕生，躲在紧紧碍着霍钰。

霍钰安抚性摸了摸两孩子的脑袋：“他们胆子小，跟我小时候一点都不像。”

林月：“小鱼胆子倒是不小，小时候听话又懂事，简直就是老天爷派来给我的宝贝。”

霍钰听到林月主动提起侄儿，她目光温柔好几分：“小鱼是个好孩子。”

林月：“前几个月，我刚怀孕，他说来看爹爹，我就同意了，好在一路有惊无险，我这一颗心随着他摇摆不定。直到小鱼到了你哥身边，我这颗心才安稳下拉来。”

霍钰：“小鱼是自己提要来的？”

林月点头：“小鱼可能一时半会还不能接受，又不想跟我闹，也不想自己任性，就选择躲一躲。”

霍钰有点心虚，她还以为是因为林月怀孕了，就不关心小鱼，小鱼一怒之下，就跑来京城找你霍弋。

这也不能怪霍钰，她没问，小鱼也没有讲。

更不会故意去提，“我没有跟娘吵架，我只是想来看爹爹。”这话太奇怪了。

小鱼的性子倒是有几分像霍弋。

“他最近好吗？我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收到他的信了。”

霍钰道：“他跟大哥去深山练武去了，秦公子也跟去了。”

练武为什么要跑去深山？

林月不懂，也没有去探究，可能每个门派的武功都不一样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才分开。

分开之后，林月对着牧呈宣道：“回客栈收拾东西，该回去了。”

霍钰的夫君是国子监大学士，是向心的人。

霍钰遇到她的事情，一定不会瞒着她夫君，也就等于向心知道。

向心知道后，她就不能躲在暗地里调查事情，那就摆在明面上，虽然麻烦了点。

林月派人去给林府报信，说自己稍后就回来。

芸娘得到消息，拉着烟姨娘一起出林府来迎接。

林秉睿也站在大门口跟他们一起等着林月。

林月倒是没有让他们多等，很快就出现在林府门前。

这一走又是五年，林府每个角落都有岁月的痕迹，也有新增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