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月朗。

长公主快步回了别苑，看见有人坐在屋内喝酒，她一个箭步上前夺过他的酒瓶。

“你不是说过，往后不轻易喝酒的么。”

闻人煜眉眼未动，看都没看她一眼，拿过桌面上另一瓶酒又仰头喝了起来。

长公主怒火中烧，再次夺过他的酒瓶摔在地上，冷声道：“驸马！本宫知道你在借酒消愁，今日的真相让你如鲠在喉了是吗？你又开始伤心了是吗，你让本宫怎么办？”

闻人煜气质温润，双眸却冷，依旧没吭声，伸手拿过桌面上其他酒瓶，长公主终于火冒三丈，将整个桌子都掀了，酒瓶噼里啪啦的摔在地上，尖锐刺耳。

往昔恩爱不复存在，只有剑拔弩张的夫妻对峙，长公主情绪激动不已，胸口剧烈起伏。

刚刚听皇兄提起当年，提起陆挽挽时她就怕，怕他又会忍不住想起曾经，想起已故的旧情人。

“你后悔了是吗？后悔娶本宫了？还是后悔没再挽留陆挽挽，没如愿跟她在一起？”

闻人煜看着满地的酒水，神色波澜不惊，仿佛没有一丝波动。

“你今日累了，回去休息吧。”

长公主瞧他淡漠冷静的样子，双眸一片猩红，又怒又悲。

他永远都冷冷清清，从来没有为她破防过，就连突然知道君琢不是他的孩子，他也无所谓！现在稍微提及当年的事情，稍微提及陆挽挽，他就受不了了！

就连戒了二十多年的酒，今日又喝了起来，教她如何冷静，如何不在意！

“驸马，二十多年了，不管当年真相如何，你当初就是被她抛弃的不是么，是她先不要你的，你是国师，却放弃了一国之责，穷途末路的追求喜欢的女人，你为她背叛了自己的神智，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可她却没有选择跟你回去，陆挽挽根本配不上你的爱！”

“只有本宫！只有本宫死心塌地的喜欢你，当年你无处可去，大夏你也回不去，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本宫！是，对你来说，本宫也许一直是个可耻的女人，在你的酒水里下了药，让你碰了本宫。”

“你表面上愿意对本宫负责，娶了本宫，也愿意跟本宫年年月月在人前演这种恩爱的戏码，可你私下里从来不碰本宫，本宫什么脾气什么态度，永远影响不了你，你恨本宫，对不对？”

闻人煜抬头看向长公主，沉默了一会才起身，“公主，你想太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长公主却挥开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闻人煜，你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若是不恨，怎么会屡次三番刺杀芊芊！你妄图挑起阎溯与秦隐渊之间的恩怨，安排人手恢复阎溯的记忆，就是想要西野跟天胜的矛盾与隔阂越来越深，好让两国打得不可开交不是么？”

闻人煜眼底有异色，“你知道多少？”

他是恨，恨毁了陆挽挽一生的西野，更恨野心勃勃的天胜，这两个国家都是祸害大夏，祸害她的罪魁祸首！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然都知道了。

长公主看着他，悲凉的笑了，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毕竟是夫妻啊，何况她从来都不蠢，他做什么，她只要有心，什么都能发现。

“怕了？放心，本宫谁都没对外说，就算你不是本宫的枕边人，至少我们也当了那么多年夫妻，本宫不会伤害你的。”

“本宫就是想知道，当孟芊芊突然变成南晚烟，如今更是陆挽挽与你的亲生女儿，你作何感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