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章从卧榻上起身,朝着屋外缓缓走去,木屐踏在洁净的地板上发出‘哒哒’之声,就似断了线的雨珠,声音清脆、节奏却很缓慢。</p>
一如他此时焦虑的心境。</p>
如今已经到了蓟都,这次的旅程也算是过去了一半,两国结盟的相关明细、自有楼缓操持,也用不着他太过担忧。</p>
想来用不了几日此间之事便可了结。</p>
之后便是启程返回邯郸,然后继续他那谨小慎微、无所事事的清闲生活。</p>
可赵章若什么都不做,便无异于坐以待毙;何况赵国朝堂已经是暗起风波,南北两党的争斗,恐怕会随着赵国对中山全面开战而彻底撕破脸皮,届时恐怕就连君父都得左支右拙,至于赵章无论是倾向于那一个派别,都是得不偿失,在国内又实在是难以为靠。</p>
君心难测,君父现在可能还念有旧情,没考虑过更换储君,但保不准在未来,一受蛊惑,会生起这个念头。</p>
赵章现在所笼络的也都是些小宗小氏、边缘子弟,如庞煖、赵奢之流,虽然确有才华,但其本身亦或是其身后的宗族,在朝堂之上并没多大的话语权。</p>
若是日后真的突生变故,附庸所属们别说助力,恐怕本身还得跟着赵章倒大霉。</p>
现在思来,他似乎只有两条路能走了:要不就设法寻求新的外援;要不就凭借实打实的军功站稳脚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