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父怔愣,面目哀伤:“是,我清楚的,沈小姐,里面请吧。”
沈千婳以为韩语风就在里面,也没有多想,跟着韩父走了进去。
可越走进里面,她发现这儿越发破败。
昔日富丽堂皇的欧式装修,此刻七零八落,值钱的家具全部消失,就连招待客人用的大理石,也碎成几块,就这样散在客厅。
沈千婳皱紧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韩父知道她是个心软的人,自己愧对她,自然也不会在她的面前卖惨。
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摆摆手:“没事,只是以前一些恩怨罢了,让沈小姐见笑了,沈小姐这边请。”
韩父将沈千婳带到了一个僻静的房间里。
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只碗,碗里还有韩父没有吃完的饭菜。
说是饭菜,其实只是一碗汤汤水水的白粥,以及两块小咸菜。
毫无营养可言。
要不是沈千婳是突然拜访,她几乎要怀疑韩父是在作秀。
虽然韩家被整成那样,可她到底还没有对韩家国外的产业动手,即使欠债,韩父也有能力去偿还,并且让自己的生活不那么苦闷才是。
可现在……
很难想象,这样的生活会落在韩父身上。
韩父将碗给拿走,回来时端了两杯热茶。
茶香袅袅,清扫了满室污秽。
沈千婳盯着茶杯,却没有动它。
韩父叹息说:“没有什么好茶,沈小姐如果介意的话,我去倒杯热水过来吧?”
“不用了,韩叔叔,我能问下为什么吗?”
“什么为什么?”
沈千婳指着周围,直言不讳地说出了自己的疑问:“韩家还没有申请破产,您还是有收入的,为什么……”
韩父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眼眶倏然红了。
他想让沈千婳看到自己的难堪,偏过头抹了一把泪。
可有些话憋太久了,他也想说一说。
尽管面前的人不是个诉说的好对象。
韩父说:“韩家是没有破产清算,可目前所有的收入都在语风那儿,我、我联系过她,可她说什么也不肯回来,还……”
后面的话太过于痛心,韩父说不出口了。
沈千婳却已经替他补上。
还什么?
还卷款而逃,一分钱都不给自己的父亲。
甚至没想过让自己的父亲也出国,而是把他丢在这里不闻不问,由着他自生自灭。
韩语风是真的狠啊。
沈千婳的胸膛重重起伏,几乎将茶杯捏碎:“韩叔叔,你联系她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我没敢跟她说你的条件,我哄着她说这边的事已经处理完了,让她回来,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肯。”
“不仅如此,她还跟我以前的秘书勾结,以韩家继承人的身份,把海外的产业都转移过去了。”
“陈响?”
韩父点点头:“是他。”
韩父懊悔不已。
如果知道陈响有朝一日会背叛自己,他说什么也不会给陈响这么多的权利。
表面陈响是个秘书,实际上他早就享有跟自己一样的权利了。
只要公章一盖,又有韩语风出面,他们什么东西都能拿到。
韩父越想越伤心,忍不住抹了一把泪。
沈千婳也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