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发霉的粮食不能食用。
轻则中毒腹泻,重则当场毙命,吴家竟然为了几千两银子利益,冒这种风险。
这已经不能用心肠歹毒可以形容了,这是丧心病狂!
不被发现还好,一旦被灾民发现,恐怕立刻就会引起民变。
到时候不仅山东官员跑不了,连曹斌也逃不过身首异处的下场。
退一万步讲,就算侥幸瞒过灾民,也瞒不过身在东京的包拯,曹斌丝毫不敢小觑他的洞察力。
颜查散为什么会突然加入这次赈灾,还是信不过曹斌?一直在盯着他!
第二天,天色刚刚露出朦胧的微光,曹斌就已经起床了。
自搬来钦使行辕之后,曹斌起这么早,还是第一次。
常卿怜十分不适应,她揉了揉朦胧的双眼,连忙支起身子问道:
“伯爷要起床吗?”
说着,就要起身服侍穿衣。
曹斌温柔地将她按倒,微笑道:
“睡不着了,我就在院子里转转,你不必忙活了,多睡一会儿吧。”
常卿怜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曹斌立刻虎着脸道:“乖乖地听话!”
常卿怜见曹斌飞快地穿上衣服,出去后轻轻地关上房门,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温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刚出院子,曹斌的脸色就冷了下来,见轿子三人和虎翼军军都指挥使已经带人等在了门外,挥手道:
“老夏和轿子随我出城,赵军主跟时迁前去抄家。”
这次出差山东,总共带了两千五百人随行听调。
卢方和蒋平购粮,带走一厢五百人,颜查散又带走了五百人,曹斌身边还有一千五百人看守粮仓和钦使行辕。
听到曹斌的命令,调来的八百禁军立刻分为两队,轰然出动。
沉重的跑步声顿时在寂静的大街上轰然作响。
早起的百姓见到这种情形,连忙躲回家中,紧闭房门,吓地瑟瑟发抖。
“这不是要兵变杀人了吧?”
两刻钟后,曹斌已经带人到达了南城门处。
那城卫见数百装备精良的士卒前来,也惊慌失措,忙上前喊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城里仗兵出行?”
轿子连忙上前,举起手中的牙牌道:“钦使大人在此,快开城门!”
那城卫连忙道:“你们有没有常大人的命令?若没有常大人的令箭,我们不能放行。”
轿子闻言,怒目圆睁,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放你娘的屁,钦使大人需要姓常的手令?”
那城卫被他扇得原地转了三圈,停下来后,瞳孔里直接出现了圆圈,一脸地懵逼。
轿子晃动手中大戟,怒喝道:“再敢迟疑,我宰了你!”
那城卫见状,吓得一哆嗦,连忙捂着脸道:
“开门,快开城门!”
随着一声令下,城门顿时打开。
此时,城外已经炊烟袅袅,无数大锅已经支了起来,正在熬煮浓粥。
黑压压的灾民正排成无数纵队等待,不少厢兵在纵队的周围维持秩序。
曹斌来到大锅近前,摇了一勺浓粥尝了尝,一股霉糟味顿时冲向喉咙。
这要是发现不了才是怪事!多亏自己来得及时。
“曹伯爷,您这是?”
巨野县令见曹斌带着一队禁军出现在赈济现场,十分奇怪地问道。
曹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济州通判现在何处?”
通判是知州的副职,俸禄低于知州,但州府的事务却需要知州和通判两方签字,才能生效,可见通判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