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杭州,又走了一日,杨臻便到了衢州江郎山。</p>
江郎山阴,穿过一线天后在一处山麓下有一片茂盛的南竹林。一眼望去,高挑挺拔的青竹遍及原野。秀竹景色引人,但却少有人踏入——这片南竹林奇怪得很,就像迷宫一样,寻常人进去之后就即便是三五日都转不出来,是真正的可远观不可亵玩。</p>
于杨臻来说却不是如此。</p>
四年前他从汉中逆元去崇安武夷山,途经江郎山,本想看看三爿石,却偶然在竹林外听到了那半阙山水和鸣曲,杨臻在南竹林中找到了一处三间的茅竹屋,屋前有个麻衣白发之人正用一把黑木赤纹的七弦琴弹奏着山曲。</p>
如今,杨臻牵着马拎着酒,轻车熟路地穿过竹林后便来到茅竹屋前。今日的隐世琴师没弹琴,而是正拎着把竹篮子,卷着广袖挥着把小锄头挖竹笋呢。</p>
“离老哥。”杨臻喊他。</p>
“若佟?你怎么来了?”宿离直起身来捶了捶腰,看着他笑道,“你又顺便来看我了?”</p>
宿离,这位琴技绝世的琴师,面相年轻爽朗,却有一头白发,这样的形象与神医林年爱相似,但林年爱是因为保养有方才能在古稀之年鹤发童颜,宿离则不是,他实际不过比杨臻年长四五岁,一头白发是因少年时生了一场大病才熬白了头。</p>
“不喜欢啊?”杨臻把马一撒,拎着两坛酒走过来道,“那我以后就不顺便来了。”</p>
“没有没有,”宿离把竹篮和锄头搁在一旁,接过杨臻手中的酒坛说,“你每次都给我带这么好的酒,我可是掐着日子盼着你来呐!”</p>
“这还不是多亏了我爹滴酒不沾,不然哪有你的份儿!”杨臻说着同他一起坐到檐下。</p>
宿离打开一坛酒,只是一闻便赞叹道:“是是是,多谢杨将军滴酒不沾。”</p>
杨臻的酒量惊人,这功劳有一半得归在宿离头上。没有几个惊天地泣鬼神的酒友,哪能练出这么惊世骇俗的酒量?</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