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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馆里。

程儿依旧滔滔不绝，继续说。

“按理说，家道中落、出来流亡，这种身世，本来就已经更惨了。”

“谁知道，后面还有更惨的呢。”

“这位公子因生得貌美，流亡的路上就被人起了歹心，被人给掳走，后来辗转被人牙子卖来卖去，卖到了这家风月馆。”

“不过虽说是沦落红尘了，但他却卖艺不卖身，从不单独接男客女客，即便露面也是和众人一道儿出现，又一道儿回去！除此之外，也只偶尔应承一些达官贵人的邀约，去人家的府上抚琴一曲而已！”

林深郁喝了一口闷茶：“我何必管他这些身世？”

程儿：“哎呀，公子，这不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么！若有一日孟小姐瞧上了这位招牌公子……”

“嘭”的一声！

林深郁狠狠把茶杯拍到桌子上，茶水溢出来。

“我为何要让他们二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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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摊子前。

那年轻公子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姑娘，请冒昧留步——”

他憋了半天的勇气，终于上前。

“姑娘，实不相瞒，我近日一直都在找作画的素材。”

“方才冒昧多看了姑娘一眼，只觉得姑娘——”他脸红道，“只觉得姑娘生得好看。”

“不知道姑娘可愿意……”

孟梓柔很聪明，立刻懂了：“你是问我，愿不愿意当你的模特，是不是？”

公子红着脸：“正是。但是这样提要求，实在太冒昧了……”

“我没问题，我愿意呀。”

“只是我帮了公子，公子就欠了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该如何还？”

孟梓柔抱着手臂，打量着对方。

别说，这公子这张脸，生得的确是好看。

不是顾之煜那样的五官周正、阳气逼人的英俊；

也不是林深郁眼尾狭长、唇瓣微勾的阴柔。

而是一种出尘的好看，像是常年浸泡在琴音、乐章、丝竹里所熏陶出来的文雅之气。

孟梓柔忽然想到：自己想要的那种气质，不就是眼前这样的吗？

“我想要公子可以如何帮我了！”

“啊？”

孟梓柔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现在身上可有什么挂职？”

对面的公子欲言又止，想说，但似乎有什么犹豫。

最终，他还是敛了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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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馆里的包房。

程儿继续八卦：

“我听说，那位招牌公子啊，即便是去人家府上抚琴，也是要带一众的跟随，从不会单独赴约！久而久之，客人也便知晓了他的规矩，大多都是愿意配合着的。”

程儿：“反正就是神神秘秘的！”

“但恰好也是因了这份神秘，他在京城里就像是一个传说一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身价也高得很！”

“公子，这头牌他卖艺不卖身，不知拒绝了多少个达官显贵替他赎身——那么咱们家孟小姐就算是相中了人家，人家也未必会看一眼！我瞧着，不如咱们就让孟小姐见见，也好让孟小姐死了这份心！”

“不行。”林深郁断然拒绝。

程儿：“公子，咱们拦不住啊，秀儿是打定了心思要见头牌的！孟小姐见到人家，那是早晚的事儿！”

林深郁一拍桌子，训斥道：“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程儿噤了声。

可心里则嘀咕：公子就是窝里横！

在这儿端着一派主子样儿，说一不二，八面威风，那凌厉的气质可真是跟个皇子一样！

可在孟小姐那儿又是怎么样？

半句也不敢问，半句也不敢说。

你瞧公子奔波来奔波去，尾随了秀儿一路了。要真是胆子大一点，直接去找孟小姐对峙就完事儿了！

何至于暗地里骚操作一大堆，明面上连个人影都不敢在孟梓柔面前晃？

程儿无精打采道：“好吧，公子，那我再找一波资质平平的给秀儿去挑选吧！就是不知道，秀儿究竟什么时候能交差了，哎，真是苦了秀儿了……”

林深郁喝了一口闷茶，忽然问。

“他的名字叫什么？”

“他？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