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很让人失望,曹建军没接话,随便找了个话题转移,然后快速地扒了几口饭,就当做吃完了,端起饭盘就离开了。
何天见他这样,也没多说什么,梯子是他给的,但是下不下,还要曹建军自己决定。
现在看来,面子二字,对曹建军来说,份量太重。
虚荣,是他前进的动力,也是他的致命伤。
没了这热闹可以看,饭堂的人散得很快,何天把空饭盘放好,离开路过杨树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全当安慰。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件事情杨树也做错了,毕竟他当着所长的面,说曹建军就是怕担责任,算是撕破了脸,年轻人想得太简单,一点都不圆滑。
但是何天觉得杨树没做错。
曹建军甩锅的原因何天也能猜到,他怕的其实不是担责任,他怕的是这个锅掉到自己头上之后,以后荣誉功劳会离他远去。
这些东西是他在那个瞧不起他把他当做豆腐渣子的丈母娘面前说话唯一的底气,没了这些,他在老婆的娘家那边就再也抬不起头,背也挺不直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中年男人苦起来更加可怕,但是这不是别人就要谅解他,原谅他的理由。
杨树一个刚入职的新人,如果没有那些证据,这口锅落到他的头上,工作是肯定保不住的,马女士家庭经济优握,钱和权是挂钩的,如果再使使坏,拘留所监狱走一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现实不是,不用讲逻辑,什么魔幻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师父,杨树和曹建军,不会闹出什么事情吧?”夏洁跟在何天后面不安地问道。
何天摇摇头:“应该不会。出些什么话来?
一个丈夫因公殉职,留下一对孤儿寡母。
一个父母双双殉职,留下一对老人带着一个小孩。
这就有点唐伯虎点秋香里卖身入华府的情节了,谁惨谁更能吸引别人的同情和注意,说话也就更大声。
前提是别玩过火,别像电影里那位仁兄一样,比惨比得最后把自己弄得咽了气,那就一点声响都没了。
程浩没有解释,顺着王守一的话说道:“那倒也是。不过,所长,你就不怕闹出事吗?”
“能闹出什么事?”
“何天的脾气你再清楚不过,我师母那脾气更是绝了,你想想,要是两人闹了个不愉快,当场吵了起来,那该怎么办?”
王守一笑着摇摇头:“程浩啊,这种事情不就是我们最擅长的吗?他们要是真吵起来,我们就上去帮忙调解,化解纠纷,这可是我们吃饭的本事,虚什么呢?”
“行!有所长您这句话就够了,到时候我就看您老人家大展神威了。”
王守一愕然,好你个程浩啊,居然给我下套子!
哈,谁怕谁啊,不就是何天和夏洁她妈吗?真吵起来那又怎么样,我....
我好像也不太行....
王守一感觉有点发怂,夏洁她妈神经病起来是蛮不讲理,何天倒是可以讲理但是他就是懒得讲,直接搬出家里的两位大神。
王守一现在接到何天爷爷,他以前的师父的电话就感觉头皮发麻。
两个老人家晚年就守着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过日子,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何天的身上,那是巴不得宠上天,恨不得摘下星星和月亮送给这个乖孙子。
王守一默默流泪,他师父以前那么讲道理讲原则的人,一遇到这个孙子,就什么原则道理都不计较了,可是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何天你大爷的!ъiqugetv.net
程浩在旁边偷着乐,直到王守一视线转向他,他才收敛表情,转移话题道:“何天和夏洁怎么还没到?王所,要不我再给他们两个打个电话?”
话音还没落地,程浩的手机就响了,他左手拿着花,右手掏出手机接通,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了。
“王所,何天和夏洁他们两个换好衣服在外面等着了。我们两个也换身衣服下去吧。”
另一边。
“哎幼,真是好清秀的姑娘啊。”
警车里,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笑得脸上褶子都挤到了一起,好好的一张国字脸完全变了形,看着夏洁的眼神里堆满了满意和喜悦。
夏洁像是喝醉了酒,白皙的脸蛋染上了红晕,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坐在驾驶位上的何天嘴角翘起,轻咳了两声,帮夏洁解围道:“爷爷,我徒弟脸皮薄,你就别拿你拿出你那老流氓的架势了,行吗?”
“哈哈哈哈,你爷爷是老流氓,那你不就是小流氓了吗?”老人哈哈大笑,两撇胡子直往上扬,“那怎么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过你对那个女生甩过流氓啊?要不是你电脑硬盘里.....”
“爷爷!你再瞎说,我就把你藏私房钱这件事情告诉奶奶了!到时候你就想想该怎么和奶奶解释,你一把年纪,偷藏那些私房钱是要干嘛?奶奶到时候就该怀疑你是不是在广场和别人下棋练剑的时候看上了某个老太太了!”何天急忙打断道。
他这个爷爷,疼他是真的疼,但是这个心智和年纪呈现负增长,现在说话越来越是口无遮拦。
男人电脑硬盘里有什么东西,是能够对外说的吗?
千万不要误会,里面绝对没有20个g的种子。
老爷子笑不起来了,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明明私房钱藏得那么隐秘,怎么每次都能让这个孙子给找到呢。
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落在孙子手上,他这个爷爷有时候也得装孙子。
夏洁听着直乐,这对爷孙说话的风格好有趣啊。
笑着笑着心里一阵羡慕,这种融洽的家庭氛围,真的是久违了,从十二岁之后,这些都只存在于别人的家里,还有她的记忆里。
或许是看出了夏洁眉眼间的失落,老爷子转向她道:“小洁啊,今天我老人家冒昧去你们家拜访,不会给你们家添麻烦吧?”
夏洁收回神,连连摇头:“怎么会呢,爷爷。你能来,我和我妈都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