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如往常一样走进商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颓丧的景象。

昨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柴氏商行显然是无法幸免的。

一波又一波的翻查把商行弄得遍地狼藉,特别是内厅为了彰显柴氏实力铸的纯金龙王像,被一帮**砍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就剩个光杆突兀地杵在那里,显得不伦不类。

伙计们不少人都脸上带伤,惨状不一,还要互相扶持着清理残局。

宁言叹了口气。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即便大周的地方驻军还没恶劣到那个地步,可昨晚毕竟是黑灯瞎火,而且还有瑞王府主动背锅,此时不捞一把更待何时。

“是宁先生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仿佛是有了主心骨,立刻簇拥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宁先生您可算回来了,看看咱们的商行都被糟践成什么样了……”

“去联系一下舆梓行的刘掌柜,回头我会和他们谈谈修缮的问题。”

“宁先生那帮人太过分了,凭什么打人啊!”

“放心,昨晚遭受无妄之灾的伙计都有补偿的,绝不会让大家吃亏。”

“宁先生你看我这屁股,被踢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不看!来运你快把裤子提起来!”

……

他们知道宁先生是有本事的人,兼之待人宽厚,有什么问题只要一和他讲,准能解决。

只要有宁先生在,商行的天便塌不下来。

宁言笑着和众人一一打招呼,整座商行重新焕发出生机。

就在这时,人群后传出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既见主家,为何不拜!”

伙计们脸上的喜悦纷纷一滞,低着头让出一条道。

柴经义,柴家老爷的二子,虽然取名经义,但却一点对不起他这个名字,一读书就犯困,反而走马斗鸡样样擅长,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可以说柴氏名声这么差,他为此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宁言拱了拱手,不咸不淡道:“见过二郎。”

“好你个宁言!上午干什么去了!”柴经义却不打算这么放过他。

看看柴府这些下人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宁言是他们的主家呢!

不好好折了这小子的面子,以后还不得翻天?

“差不多得了。”宁言撇撇嘴,懒得搭理。

“嘿!你是不是皮痒了?”柴经义瞪大了眼睛,撸起袖子打算给这小白脸一点教训。

“你说谁皮痒了?”

短短一句话,让他顿时定在原地。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柴经义向来无法无天,连柴老爷都管不了他,可偏偏面对他这位大姐时,被克地死死的。

宁言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早就看到了殿内的那位少女。

柴茹茹依旧是一身干练劲装,脑后束起高高的马尾,琼鼻高挺,皓齿明眸,显得英气勃勃。

“宁先生,还请你进来一下。”

“姐……”柴经义本想跟上,却被柴茹茹瞪了一眼。

“滚出去。”

柴经义缩了缩脖子,落荒而逃。

临走前还不忘帮两人关上门。

……

两人进门后,柴茹茹却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卸下了所有伪装,眼藏春色,嘴含笑意,尽做小女儿态。

“昨晚的事情我听伙计们都说了。”柴茹茹轻声细语道:“若所述不错,带头的应该是庞玉山,他没伤到你吧?”

宁言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没事,只是叙了几句闲话便把他打发走了。”

“可惜这老东西跑得快,否则我定要把他脑袋扭下来!”

“他可是炼形关的高手,我不希望你陷入危险。”

听到对方的担心,柴茹茹很是受用,温柔地说着杀气腾腾的话:“庞玉山不过是靠着年纪硬磨上的六品,凝出来的法相根本不堪一击,我杀他不用三招!”

宁言也被她的豪言壮语惊到,不禁问道:“你现在何等境界了?”

柴茹茹巧笑嫣兮,后退了几步,默默催动体内真气。

只见她通体要穴神光烁烁,头顶竟出现一朵缓缓旋转的金莲。

这是七品巅峰的迹象。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

距离中三品只差临门一脚!

而观这金莲的品质,一旦晋入炼形关,法相将极为恐怖。

不愧是被誉为柴家百年来最有希望突破至上三品的天才少女。

“对了,昨晚的人参雪蛤汤你喝了么?”柴茹茹很快便收起异象,似乎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转而聊起了家常。

宁言张了张嘴,瞅见对方眼里的期待,又赶忙改口道:“喝了,味道挺好的,不知是哪位柴府哪位师傅做的?”

“你这呆子~我自己煲的啦!”柴茹茹双颊通红,上前挽住宁言的手:“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煲汤~”

两人的距离贴得如此之近,宁言有些不太自在,期期艾艾道:“我怕下人们说闲话……”

“谁敢!我把他舌头拔下来!”柴茹茹双眸中猛然闪过一丝狠厉,旋即又化为无限柔情:“整个柴家还不是咱两说了算?”

宁言吞了口唾沫:“那……要是你弟弟说闲话呢?他可一直看我不顺眼。”

柴茹茹嘟着嘴,有这层血脉关系在,确实不好直接拔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