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过来。”
亦怜真班明明内心极为抗拒,四肢却已经率先做出反应,表现得极为温顺。
从头到尾她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宁言蹲下身子,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详了一阵,笑道:“嗯,还算有几分姿色。”
“呸!”
亦怜真班怒目而视,朝着他狠狠啐了一口,宁言偏过头闪开迎面喷来的唾沫,补充道:“就是性子太烈了,还需好好调教一番。”
崔岩都快被气疯了,须发怒张大喝道:“放开她!”
“崔岩!我能自己解决!”
“可是……”
“我说了,我自己能解决!”
亦怜真班倔强地梗着脖子,面对宁言的淫威毫不退缩,挑衅似得瞪了回去。
她修行的八部兽血功中也有取自异兽之形的架势,爬算什么,就当练功了!苍狼尚需隐忍,雄鹰亦能蛰伏,她们黄金家族的胸怀就像额尔古纳河一样广阔,这种程度的折辱便想让她屈服,实在是太小看草原儿女。
亦怜真班悄悄抠紧手指,利用地上泥沙的遮掩,连续变幻了好几次手势。
外狮子印、净火咒、返神法……光她脑海中能应付眼下局面的术法就有四五个,随便使出一个,定能大破这恶贼!
“想结手诀破我神通?下次记得做隐秘些。”
诶?
亦怜真班双眸中闪过丝丝茫然,下一刻,宁言已一脚踩在她的手掌上,毫不留情地将其碾进土里。
十指连心,强烈的剧痛刺激着她的每一条神经,更让亦怜真班无法接受的是,她的一切小心思都早对方被看穿。
怎么会这样……
宁言余光瞥了眼崔岩,对方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拳头捏得死死的,已然到了忍耐的临界点。
“张嘴。”
亦怜真班身子一颤,他又要干什么!
宁言没有过多的言语,就这样当着崔岩的面,将手指粗暴得伸进亦怜真班的檀口之中,霎时间擂台上只留下少女惊慌的呜咽声。
他本意是想揪住对方舌头玩弄一番,可又实在是干不出这种畜生事,只得胡乱搅了一通草草收场。
过程是省略了,反正意思是到了,别人又看不出来。
做完这一切,宁言用一种“女人,你已经脏了”的表情俯视着对方,警告道:“略施惩戒,不要起不该有的心思。”
“咳、咳咳……”
亦怜真班无力地趴在地上咳嗽,坚毅的眼神逐渐涣散。那个男人的气息肆意侵占着她的口腔,跟烙铁一样深深印在舌苔,怎么吐都吐不掉。
她犹如一头被圈养的家畜,被打上了独属于对方的印记。
毫无尊严可言。
亦怜真班忽然跟疯了一样抠着自己的喉咙,甚至干呕到浑身痉挛都不停手,想要把一切都呕出去。
没错!只要把一切都呕出去,自己还是骄傲的草原明珠,还是……
“你在怕我?”
一句简简单单的询问,将亦怜真班美好的幻想统统打碎,她下意识向后缩了缩,咬着牙自我鼓励道:“黄金家族的意志,像、像乌兰山一样坚……坚不可摧……”
“答非所问,我问你,你是不是怕我?”
“我、我不怕你。”
“张嘴。”
“别!”
亦怜真班失声惊呼,正好撞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嘴唇嗫嚅半晌,最终低下了脑袋,小声道:“拜托你,别……”
宁言很满意她的反应,和声细语道:“放心,我哪舍得伤害你。”
“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将你好好养起来呢。听过扬州瘦马么?那讲究可就多了,面、手、臂、肤、眼、声、趾需面面俱到。调理肌肤、修饰仪容、研习书画,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宁言自顾自讲了一大通,见亦怜真班精神恍忽,连忙告罪道:“哦对对对,差点忘了你是草原人,可能不太了解瘦马究竟为何意。瘦嘛,自然是指形容消瘦,若扶风弱柳,至于马……”
说到这,他话语一滞,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她后脑勺,矮身上前对着那细嫩的耳垂轻轻吹了口气。
“御女当如朽索御奔马,那才叫快活。”对方呼出温热的吐息让少女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一股电流沿着她的嵴髓游走全身,童孔中浮上浓浓恐惧。
她终于明白这场比斗和以往经历的都不一样,宁言描绘的未来让她堕入冰冷的深渊。
不要、那种事情……
谁来救救我……
“你这畜生!我要宰了你!
”
场下的崔岩再也忍不了,双拳一震,连自己的靠山狼法相都祭了出来,黑焰状的真气冲破帐篷顶,摆明就是冲着杀人来的。
现场顿时慌作一团,围观人群四散奔逃,宁言内心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你早点动手啊,我都快演不下去了……
穿针引线这神通虽然好用,但是限制太大,双方修为差距越小,想要达到因果相缠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多。
更遑论他这种下克上的,恨不得半条命都得赔上去。
这种败人品的事情下次还是要少做。
崔岩已彻底失去了理智,双拳交错轰出,铺天盖地的拳芒打向宁言,好似狂潮般汹涌不绝。
宁言面上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急急忙运转身法辗转腾挪,唇边却扬起一丝微小的弧度。
愤怒是最好的助燃剂,就是这样,憎恨他、伤害他、然后——
臣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