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可能,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想做一个动作。
那就是摸一摸自己的钱袋子,然后捂住。
勋贵官员虽然享受着皇族赐予的特权,但是,要是让他们将依靠这份特权得到的钱财,交出来维持国库,他们还是不愿意的。
哪怕像郝处俊、张文瓘这样的,如果只是捐点儿小钱,他们会同意,但要是捐的太多,也不会愿意。毕竟,谁都有一大家子需要养活,谁都想让自己的家族兴盛起来。
而想要养活家人,让家族兴盛,归根结底需要的还是钱。
感受到气氛的突然凝固,李贤愣了一下以后,随即反应了过来。
真正有舍己为人心思的,终究是少数,在这些老家伙的想法中,不对皇亲国戚伸手,不对百姓伸手,那就是对他们这些勋贵伸手了。
为了避免他们误会的太厉害,李贤只好放弃卖关子,直接说:“孤的想法是,号召所有皇亲国戚,勋贵群体,捐一些古董珠宝之类的珍玩出来。金玉珠石自然是不能直接进国库的,正好,孤筹建了两处拍卖场,只要通过拍卖的方式,将它们换成钱粮,自然就能送进国库了。”
“拍卖?”
听到这个新鲜的词汇,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了兴致。
只要不是直接捐钱就好,家里虽然有些珍玩确实很值钱,但是这么多年把玩珍藏下来,也稍微腻歪了一些,捐一两件出来,虽然心疼,但是跟直接掏钱相比,还是差一些。就当....就当给圣人献礼吧!
思考了一会儿以后,郝处俊拱手询问道:“太子殿下,不知道这个‘拍卖’是何意?可否请您细说一下?”
见郝处俊询问了,李贤就笑着回答说:“所谓的拍卖,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价高者得,不管什么古董珍玩,底下出价的人,不论身份,出的钱高,就能得到。一直以来,古董珍玩都是背后交易,买卖的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公开竞价,价高者得,古董珍玩的价值,才能彻底的发挥出来。”
戴至德想了想,点点头说:“太子殿下此言不假,就像当初老夫参与的一次酒席,当时的主人家想要转让一份古董,来宾争相竞价之下,最后出价的价格,让主家都惊讶。老夫私下询问过主家,据他所言,成交的价格,是他初步计算的三倍。”
戴至德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谁也没想到一个东西的价格,尤其是古董这等珍贵的东西,竟然也能变成三倍的价格。
不过,转念一想的话,确实也有道理。
至于太子的提议....
也有道理啊,捐一两件古董珍玩,确实肉疼,但是不到断臂断腿的程度,如此就能解决问题,也不错啊。给国库出力,舍小家而为大家,将来没准儿史书都要记一笔。….这么一想,美得很啊。
见这些文臣都有点心动,李贤又追加道:“皇亲国戚那里,想想都不能要求的太过,但是,孤作为东宫之主,能够多捐一些东西,而父皇那里,孤也会进言一下,诸位以为如何?”
众所周知,皇帝的小金库,有些时候比国库还要沉重。道理大家都懂,但是谁也不敢对着皇帝的秘藏伸手。
不过,如今国库告急,这跟国家生死存亡联系起来的事情,皇帝出出血,也是应该的嘛。
郝处俊拱拱手,笑道:“既如此,圣人那里,就麻烦太子殿下进言一下了。至于老夫,这就回信让家里人将东西准备好,然后送去。”
李贤却摇摇头说:“这事儿不急,咱们虽然商议的不错,但是,还得得到父皇的同意才行。”
商议事情和决策,是两回事儿。
作为太子,李贤很清楚,自己在没有占据那个位置以前,是不能随便做主做什么事情的。上面的领导,最痛恨的就是下属自作主张,哪怕这个自作主张创造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