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国的局势越来越糟糕。
人们以为雪灾带来的饥荒到了秋天总该会好些。
可是朝廷的赈灾拨款迟迟未到,再加上当地官府的暴力镇压,终于蜀中的十万难民揭竿而起,一路北上。
起义的消息传到京城,人人惶恐不安。
可朝中大臣已经连续半个月没见着皇帝了,他们没有圣旨,只能干干的看着局面愈演愈烈。
终于他们坐不住了,数十个老臣请缨,直接逼到了御书房,这才见到了赵玄昀。
半月不见,他眉间的戾气更重了些,面上虽红光满面,可一双眼睛里却满是燥郁。
他长眸一挑,狠戾的目光便落在门前跪着的十几个老臣身上:
“你们如今是越发大胆了,不经传召贸然入宫,是想逼宫吗?!”
户部尚书已经年仅七十,满头白发,声音却格外的洪亮有力:“皇上,蜀中难民已揭竿起义,皇上不可坐视不理啊,户部先前拨了五十万辆白银,可送到蜀中的时候,只剩了三十万不到,那可都是救命钱啊!”
赵玄昀拧眉,面上烦躁又深了几分:“揭竿起义?朕都没有接到起义的密函,你们是从何听说?再说了,敢起义?去打就是,区区蜀中难民,也值得你们怕成这样?”
又有一人伏首道:“末将先前接到边关密信,说南疆这几日大有北上之势,已经偷偷集结了十几万大军,听说军中还出了一位‘鬼面将军’,骁勇智绝,还请陛下早日派兵增援,以防不测。”
赵玄昀冷笑连连:“南疆?蛮横小国何足挂齿,你们一个说蜀中起义,需要镇压,一个说边关告急,需要派兵,这是准备把全京城的兵将都派出去,准备以此发动宫变吗?”
几个大臣连忙磕头解释:“臣绝无此意!”
赵玄昀拍桌而起,怒道:“朕看你们就是居心叵测,你——”
话刚说到一半,赵玄昀就顿感一团郁火在心中集结,头也疼的厉害。
江禄见状忙对那些跪在地上的老臣道:“几位大人,你们也看到了,皇上实在身体不适,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老臣们这才无奈叹气,而后离开了书房。
江禄连忙扶着赵玄昀坐下:“陛下,奴才去请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赵玄昀抬手制止,脑中突然就浮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他动了动唇,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道:“去天下第一楼。”
…
…
蜀中起义军一呼百应,几乎是一夜之间便占领了各大城池。
短短半年,直接就逼近了京城。
赵玄昀这才发觉局势的紧急,忙调动各省的兵力集结对付气焰高涨的起义军。
就连边关的镇南军都被调到了京城,以待不时之需。
造成的后果就是,南疆大军轻轻松松就踏破了边关的防卫,二十万大军一路而上,甚至攻下了那些被起义君占领的城池。
又是一年十一月,京城彻底迈入了寒冬。
那些有头有脸的权贵本想变卖家产出逃。
可赵玄昀一早就下达了封城的旨令。
外面的难民进不来。
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往日繁华的京都此刻俨然一座死城。
赵玄昀又连续半个月没上朝了。
那些叽叽喳喳的大臣惹得他心烦。
三十万镇南军都守在渭水边,他们到底在怕什么?
赵玄昀被吵得烦了,就喜欢来天下第一楼。
顶楼的无限风光一如往昔灿烂。
他坚信,天元国还是那么繁荣昌盛,哪怕寒冬来袭,他也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