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国那边有一个词叫‘往生’。很多年前，墨鸩大尊蛊惑人心之时，会告诉那些愚蠢修士，只要替妖国卖命，即便死了也不可怕……只要做出足够贡献，便可以在妖国留下一缕魂念，这缕魂念便是‘往生’的希望。那些替妖国卖命的‘人类’，尽管赴死，无论结局如何，大尊会给他们‘再活一次’的机会。”</p>

谢玄衣低头垂饮，语气平静：“用那边的词来说，徐囿没有死……我送他‘往生’去了。”</p>

沈妍面色唰的一下无比苍白。</p>

比谢真杀了徐囿更可怕的，是谢真口中所吐出的妖国二字。</p>

“往生，这个词是不是很可笑？”</p>

谢玄衣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盯住沈妍：“但偏偏有人信。死掉的人，怎么会再活一次？替妖国卖命，能有什么好处？”</p>

这屋阁内悬挂着极为醒目的“尽忠报国”，“留取丹心”牌匾。</p>

徐囿玉案上留下的字画文章，更是处处彰显报国情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无怪太安城子民觉得徐囿是个英雄，也无怪义子徐靖将其视为楷模。</p>

如今来看，实在讽刺到了极致。</p>

出乎意料的。</p>

沈妍并没有求饶，也没有忏悔。</p>

她只是冷冷注视着面前白衣少年：“那么替大褚卖命，又能有什么好处？”</p>

谢玄衣微微皱眉。</p>

“褚帝崩殂，天道倾塌，北郡民不聊生，战乱之后，又遇大饥之年，流血漂橹未干，便又是遍地冻死之骨。”</p>

“皇城那边，不思进取，黜职镇守使，封闭北境边陲，对子民之苦视而不见，听说永元楼里夜夜歌舞升平，可知皇城每有一曲，北郡有多少人饿死，累死，病死？”</p>

沈妍面无表情道：“我替大褚卖命，大褚可不会念着我的好。我替妖国卖命，至少……我能活下去，而且我能活得很好。”</p>

“……”</p>

谢玄衣沉默下来。</p>

长眠十年，对于如今的大褚，他实在不甚了解。</p>

只不过这一路行来，北郡凄惨，却是更胜往昔。</p>

“所以你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能痛下杀手？”</p>

搜魂徐囿之时，谢玄衣便知道沈妍为了这次任务，到底做了什么。</p>

为了顺利入关。</p>

沈妍亲自出手，让灵罗山灭门。</p>

即便是谢玄衣这样的杀胚，也对这种行径，感到“震惊”。</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