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击之声，如鸟嘶鸣，撕裂春雨长夜，左邻右舍必然听见。</p>

可枣子巷里却无人敢外出来查看。</p>

宋成卷着书册，负着长刀，狂奔在雨夜之中。</p>

夜很黑，路很滑，可他行如白昼坦途。</p>

甚至他回到如意商会府宅时，还隔着墙一眼扫到正从隐蔽狗洞里矮着身子悄悄返回的玲儿姑娘。</p>

宋成飞快翻墙而入，然后又返回了自家院子...</p>

不是他说...</p>

这种府邸的守卫就只能守个大门，真正遇到危险还是各家自扫门前雪。</p>

回屋，叩门，同时轻喊了声：“是我。”</p>

童小娘子匆匆开门。</p>

宋成迅速入内。</p>

一股寒气也随他而入。</p>

童小娘子轻声道：“到碳炉边暖暖，我给你冲壶姜茶。”</p>

宋成迅速脱了湿淋淋的衣裳，挂在碳炉上的一根晾衣绳上。</p>

水滴“滴答滴答”地落下，入炉，生烟，氤出一缕缕白汽。</p>

童小娘子从略带保温效果的陶瓷细颈壶里倒了姜茶，迅速捧来。</p>

宋成一边取了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接过茶，顺带扫了一眼自家娘子，见衣裤完好，奇道：“怎么没睡？”</p>

童小娘子道：“你不在家，我哪睡得下？”</p>

宋成将茶放下，又迅速掏出有些湿了的书册，手动在炉上烘烤着。他心头生出一丝暖意，也有一丝责任感...若他出了事，童小娘子也必不得幸免。</p>

“我不会出事的。”</p>

“嗯。”童小娘子边应，边寻了家里仅有的破冬袄，给少年披在身上，然后坐在他身侧，什么也不问，只是出神地盯着碳炉里那一抹刺目的火红。</p>

空气有些安静。</p>

宋成忽地砸吧了下嘴，准备开口说今天的事。</p>

他不打算瞒枕边人。</p>

可才一开口，童小娘子却打断道：“别说。”</p>

宋成愕然了下。</p>

童小娘子道：“今晚你没出门，我怎么会知道你出门后的事？”</p>

宋成嘴唇嚅动了下，最终还是没开口。</p>

知道一件事和不知道一件事，反应是不同的。</p>

这事儿肯定会闹起来，若是自家娘子知道，反倒是增加了露馅的危险。</p>

“帮我点个灯。”</p>

“嗯。”</p>

童小娘子抓着灯盏拿到火炉边，挑起灯草，小心点燃。</p>

宋成借着微弱的灯光，迅速翻阅起那书册。</p>

书卷一看就是手抄的，并非原本，其上果是记录着功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