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所谓“输入信息”,听起来挺高科技,原来实际上导游只不过是把该对林三酒说的话,对意老师“说”了一遍而已。
因为通过意识力传输信息时不受唇齿口舌的拘束,没有拼凑组织语言时的局限,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林三酒脑子里就多出来了一包新信息,以及意老师的急声催促:“快走快走,一会儿等你有了空闲,我再转告你,现在先赶回飞船上!”
她匆匆转过飞行平台,急速飞了出去——一边飞,一边也没少在肚子里嘀咕。
人偶师的耐心就好像一根旧皮筋,抻着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啪”一下断了——不仅突然,而且都有令人不适的后果。这一次,林三酒差点没赶上飞船关门,又跳又爬又钻、费了老大劲,才好不容易在飞船门彻底合拢以前,挤了进去。
“对、对不住啊,”乔坦斯等在走道一旁,赔着小心说:“不是我存心不等你……”
林三酒身上被刮得尽是一道红一道灰,但知道怪罪不到乔坦斯身上,摆了摆手问道:“他人呢?”
跟随着乔坦斯,她很快就在通往驾驶舱的半路上,追上了人偶师——虽然他耐心断线了,但似乎整体心情还不算太差,仅以眼角斜斜瞥了她一眼,居然什么刺耳话都没说。
这是一线极窄的平衡:他离宫道一之间的距离,近得足够心存希望,又远得能维持理智。林三酒其实也知道,让他尽量留在这一线摇摇欲坠的平衡里,并非长久之计;可她也只能留住他一日,算得一日。。
“这下你不用担心了,”
在二人推门重新走入驾驶舱的时候,她有意十分轻快地说,“诶呀,这个驾驶舱还挺大挺光亮的嘛,现在看着不是好多了么……”
乔坦斯十分乖觉地跟进了门,在没有吩咐的情况下,他就只束着手站在驾驶台旁,眼观鼻鼻观心。
人偶师重新无声无息地落进了玻璃幕墙前那一张椅子里。
不管他的情绪遭到了什么样的起伏磨折,他似乎永远被一层紧紧的东西给包裹着、给攥着,行动时带着几分谨慎,像是在维持着魂灵与骨架之间的平稳。
他没说话,驾驶舱里一时谁也没出声。
林三酒在窗边停下脚,隔着一道玻璃的海面上,是波光流转的“十万世界移转梦”。人偶师的面庞被映照出了梦一样迷离的神色,过了几秒,他忽然回头吩咐了乔坦斯一声:“开船。”
“十万世界移转梦”不断绽放凋谢、流转游走的各色光晕,很快就随着海面一起笔直掉落了下去。一瞬间的失重感以后,碧天雪云垂降下来,伸手接住了飞船;林三酒紧紧握着驾驶舱里的扶手,站在无遮无挡的玻璃幕墙之前,有那么短暂的一刻,就像是只有她与人偶师浮在长风里,身后并不存在着一艘飞船。
二人在静默中坐了一会儿,当飞船速度平稳地行驶了几分钟之后,人偶师忽然问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么?”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林三酒反应了几秒,才明白过来。“你是说……我担心宫道一来找我这件事?”
人偶师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