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林三酒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巴掌也有点疼,说:“说起船上的朋友,其实他们也在这个副本里,好像还没走到终点呢。”
说到这儿,她将自己如何与人偶师结识、大巫女决定进驻人偶师脑海的前因后果、余渊从人变成数据体又从数据体变成人的过程、与卫刑的相识是怎么引向了元向西,还尽量概括了一下礼包如今的状态……等她好不容易把过去经历讲完,喝了好几口水润喉的时候,林三酒才恍然意识到,在分别的数年里,原来她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见识了这么多的人。
与她尽管危险、却充沛多样的复杂人生相比,她不由感觉清久留像是因为大巫女的存在,而失落了许多年——那些原本应该走在路上,遥望远山的时间,他却一直坐在赌场房间里,不知道能不能等来一个正确版本的“林三酒”。
清久留却好像没有生出同感。
他只是一直安安静静、全神贯注地听着;在林三酒讲述经历的时候,他仿佛也退进了一旁的影子里,以近乎无尽的兴致与耐心,充当着一个倾听林三酒的配角。
假如有人在她说到一半时推门进来,林三酒心想,甚至可能不会察觉清久留实际上是一个多么令人移不开眼睛的人——或许他之所以能够演好任何一个角色,不止是因为他的演技好,还因为清久留就是本质如同流水行云一样松散自然的人,随行就境,并不要求聚光灯只对他一人忠诚。
“你看过赌场内的奖品兑换吧?”等林三酒把该说的都说了,该答的都答了,清久留才沉吟着问道:“你有没有留意到,兑换分类第四项里,有一个‘联络与相助‘?”
林三酒在脑海里打捞了一阵,说:“好像有……”
“这是赌场最近新推出的一个功能服务,”清久留一边说,一边收起了刚才发给林三酒的牌。“只要交上要求的筹码,你可以联络自己在副本道路上的同伴,甚至还可以为他们送去援助——这个援助,可以是下一个行走方向,对道路挑战的提示,或者对通关有帮助的道具。”
林三酒都能感觉到,自己双眼亮得可以当成探照灯用了:“也就是说——”
“是的,”清久留说着,重新给她发了两张牌,“我们现在出去以后,就可以立即联络上人偶师一行人。”
每一个朋友,都像是标志着一段自己人生的独特记号;如今他们竟然有可能要碰面、要相识,从此不知又会创造出什么样的时光,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让林三酒感觉十分不真实,好像恍恍惚惚地还没完全从梦里醒来。
“你发呆干嘛,”还是清久留将她叫回了神,“你开牌啊。”
“啊?”林三酒一愣,“不是都玩过一把了吗?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出去吗?”
“你以为你进了vip室,还赌输了,就可以随随便便转身就走啊?”清久留趴在桌边,下巴抵在胳膊上,好像这一场与林三酒的黑杰克对战,于他而言实在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赌场也是有规矩的,何况是一个副本赌场。”
“那我赢一把就能走了?”林三酒看着自己面前的牌问道。
“不行,vip室的规则设计很简单,但是很狡猾。”清久留点了点自己面前的一张10,说:“输一场就必须要交上相应的赌注,这一点你已经知道了。除了这一点之外,每输一场,你就必须要赢两场才能出门……举个例子,你如果输了三场,不管是不是连续输的,你需要赢回的场数就要加上六场,满足条件才能顺利离开。”
林三酒发现自己自打进了vip室,就总是有闭不上嘴的时候。
过了好几秒,她才算是消化了规则:“那、那我赢两场才能走?有你在,应该没问题吧?”
“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清久留别开了脸,“荷官是不能动手脚做偏袒的。”
“黑杰克……要凑几点来着?”林三酒瞪着牌问道。
“二十一。”
通过要牌凑齐二十一点、打败荷官,说起来很简单,然而林三酒在一连输了两场以后,额头上汗都下来了:“你出千了吧?”
“我出你的千,我有什么好处吗?”清久留面对如此败绩,也有点没好气了。
眼看着马上就能联络上人偶师一行人了,结果却被一把破扑克牌给阻挡得出不了门;林三酒可谓是又气又急,一连换了三种赌法,又一连输了六次——清久留大概是人生中第一次抱着这么多瓶酒,却连笑也笑不出来:“要不你让你那个神婆上吧。”
“汤锅,”林三酒绝望之下,自暴自弃了:“我赌那个汤锅,怎么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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