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暂时想不出来,如果礼包在这里给她编写身体,究竟对枭西厄斯又有什么好处,但知道他的目标是礼包,就已经足够了。
枭西厄斯想错了,林三酒不会以礼包为代价,恢复自己的身体。就算她此刻无法出声示警……
“这里!”
那一声尖厉痛苦、几乎与礼包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的喊声,将林三酒的目光一下子拉向了前方的路口。在一眨眼的工夫里,清久留、余渊与礼包就相继纷纷冲了出来;冲出来的,却也只有他们三人——林三酒来不及去想另外二人去了什么地方,因为他们马上就要扑入这一片空地了。
明明只是身体受了重伤,但唤出意识力的过程却从没有这么艰难过。就好像意识力已经与她的肉体长在了一起,必须一丝丝抽丝剥茧地将它剥下来,再把有气无力的意识力丢出去。
虽然有气无力,却总算是奏效了;意识力扑过夜空,一头撞在了礼包的肩膀上,将他的来势撞得停了一停——在这个时候,几个人的眼睛也都落在了林三酒缺失的身体上。
“姐姐!”
在那一瞬间里,礼包果然就忘记了一切,包括林三酒用尽力气才阻滞住他的那一下推。她知道现在没有人能制止他冲过来了,她自己也不行;然而林三酒此刻脑海里尽是刚才枭西厄斯说的那一句话——“可以在一瞬间的碰触里就抹消掉大块的人体,连我也觉得有点凶横过头了。”
她每一声无法喊出口的怒叫和嘶喊,都被她挤压进了意识力里,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了礼包的肩膀上,想要彻底拦住他的脚步。终于是清久留意识到了不对,一把抓住了礼包的胳膊,在离林三酒还有好几步远的地方,硬生生地把他给拉住了。
……已经太晚了。
他们到了这儿,就意味着他们没法走了。
“别动!”清久留喝了一声,随即看了看林三酒——他的目光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刚一落在林三酒身上就下意识地跳开了;似乎是用上了几分意志力,他才重新看向了她。
“你不愿意让我们过来?”他说话时,余渊已经警戒起了四周。“这里是一个陷阱?附近……枭西厄斯在附近?”
这都是对的,但都还不是林三酒真正想要说的重点。她又挤出一道意识力,再次轻轻地把礼包给往后推了一下。
她不傻;她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恐怕都正被枭西厄斯看在眼里。可是除了这么办,林三酒还能怎么样?
“姐姐,”礼包的声音仿佛被撕裂了,一双眼睛血红血红。他蓦然拧头的时候,好像即将要攻击清久留了一样:“放手,让我过去!”
清久留就好像压根没听见似的,看了看礼包,又看了看林三酒,面上神色渐渐清明了。
“枭西厄斯的目标是他……对不对?”清久留站在夜色里,轻声说道。“明明可以彻底杀了你,却特地留了你一命,让我们找到了你……因为枭西厄斯希望季山青能在这个时候给你重新编写身体,是吧?”
他明白了……既然这是枭西厄斯的目的,那么他们自然不会顺他的意去做,是不是?
清久留那样清醒的人,会逼着礼包走吧?
她不知道同伴们的影像,还能在视野里存在多久了。林三酒感觉到有眼泪滑出了眼角,划过鼻梁。
然而在下一刻,清久留却忽然松开了手,任季山青大步冲向了她。
熟悉的、礼包的气息扑了上来,他凉凉的眼泪掉在自己的皮肤上,有一双手轻轻地拥住了她残缺的身体。“没事的,姐姐,”他一迭连声地喃喃安慰道,“有我在,我给你把缺掉的身体编写出来,没事的……”
为什么?
在即将得救的安慰与喜悦里,林三酒浑身都快颤抖起来了,然而另一方面,她却只想嘶吼出声——明明枭西厄斯要的,就是让礼包现在编写身体,为什么还要让他来?
“就算我明知这是枭西厄斯想要的,也不能让你就这样死去……”清久留站在一旁,声音中难以自制地浮起了痛苦,“除了让季山青救你,我们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有不知多少念头与情绪,就像万马奔腾一样冲了过去;林三酒最终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至少阿全也来了,我们多了一个帮手,或许还有对抗的机会……”清久留喃喃地说,“余渊?”
……什么?
他在说什么东西?
林三酒唰地睁开了眼睛,却已晚了一步,没看见阿全;她在惊异和迷惑里,发现自己正和余渊一起站在夜幕下的林地上。
在“她”的对面,是背光而立的屋一柳。
“……阿全副本本质上依然是一个副本,不能传送,那他要怎么一路寻到我这儿来?”
她听见余渊平和地说,“所以我当时用了一个物品,叫做‘人际出租车’。人会变成他的出租车,接力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把他送到我这儿来。”
不给屋一柳一个开口的机会,余渊指了指对方身后的夜空。
“你看……最后一程‘出租车’,刚刚到了。”
林三酒跟着抬起了头。
()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书客居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