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当年江苏有巡抚,有新军统领,有布政使,有学政使,大权并不只在巡抚一人手中。现在江苏只有江苏都督与议会两家,而且这江苏都督本来也该是议会选出来的。各项权限均该由议会决定。可现在江苏管事的就只有江苏都督一人。”何遂说到这里,忍不住冷笑一声,“与其说是江苏都督,还不如说是苏南都督。若是能保境安民倒也罢了,面对人民党,咱们的江苏都督只能坐视不理。连自己纳妾的事情,人民党伸手干预,竟然也不敢吭声。”
听何遂猛烈抨击王有宏的无能,一众公民党的议员们忍不住笑出声来。“何议员,如果咱们的江苏都督就是要窝里横,咱们也没别的办法。只怕都督大人还觉得咱们实在是多事。”
“我听过一个故事,有兄弟两人去打大雁。但是一个认为大雁应该清蒸,一个应该大雁应该红烧,两人为此争执不休。等到大雁都飞走了还没有争论出一个结果来。人民党虽然可恶,但是人民党好歹还知道先把生丝产业给做大,咱们江苏现在刚缓过劲来,王都督就盯着税收不放。如果不能把产业做起来,又何谈收入。”
“不过我看王提督对这丝绸公司的事情并非不在意。”张玉通说道。白天的时候王有宏追问丝绸公司章程的事情他还记得很清楚。
对张玉通这种幼稚的表现何遂很是失望,“王议员,丝绸公司的事情咱们自己就搞不了么?王都督在这件事上,除了在人民党到咱们这里商谈合作的时候当了一回引荐人,他自己又出了多大力?咱们之所以要组建这个丝绸公司,要的就是减税,若是组建后税收还是和以前那样,咱们费这劲干嘛?”
经张玉通这么一说,其他议员也都找到了关键。王有宏只是对怎么组建丝绸公司感兴趣,对于丝绸公司最重要的免税根本不谈。这态度可以说是想全面了解,也可以说是对减税的事情表示了含蓄的反对。
“想把丝绸公司做大,就得有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好处。咱们江苏种桑养蚕的人这么多,没有减税这一条,咱们怎么能让大家都加入丝绸公司,怎么让大家遵守丝绸公司的规矩?”何遂问道。
“咱们派人私下与王都督商量一下吧?”张玉通说道。
“这等事要是得私下商量,那要这个议会做什么?有些事情可以私下商量,可这丝绸公司的事情关乎整个江苏的根本,私下几个人一商量本就不合适。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这些人只是给自己打算。而且,这议会本身就是决定江苏事情才开设的,要是什么事情都要私下商量,我们还要着议会做什么?”
何遂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议会的议员们听了之后都是jīng神一振。
“何议员说的有理。只是这等事现在咱们只怕是做不了主吧?”有议员问道。
“所以我前面说了,以前有巡抚,有布政使。布政使管的就是财政之事,现在咱们苏南哪里还有布政使这个职位的。当时咱们认为人民党很可能要打过来,在这件事上就没有能够坚持,而是同意了设立都督,总揽大权。现在看,这真的是失误。”何遂答道。
“那何议员的意思是?”张玉通觉得何遂的话里面透出一种令人感到危险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如果张都督不肯在丝绸公司的税收上让步,那我们就得通过议会,设立一个专管财政的官位出来。”何遂答道。
“这……”张玉通并不相信王有宏能够同意此事。
“这件事我自然有计划,现在还不方便说明。不过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了。等到消息回来之后,我定然会和大家说明。”何遂笑道,这笑容里头有着一种强烈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