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从方才就有一件事情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是他们想要从张仁口中听说的,所以就一直没有开口去提,相信纪渊也是如此,现在张仁被纪渊问得忽然乱了方寸,说了没有必要的谎,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慌乱情绪,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等同于承认了他对申雯丽蜂毒过敏一事知情的事实,现在倒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可以把方才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了。
“张仁,你很喜欢申雯丽,这个事实你自己承认了,我们通过和你的交流也可以感觉得非常清楚,并且你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我们的身份,你之前问过我们是不是申雯丽出了什么麻烦,但是随着咱们话题的深入,我们没有给你答复的问题,你也没有再追问过,这是为什么?”她盯着张仁的双眼,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你是因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是想到了什么所以心虚?”
在她说完这繁华的时候,夏青注意到自己身旁的纪渊手臂的肌肉线条紧绷起来,很显然也是绷紧了神经,提防着张仁有什么过激反应。
张仁没有在夏青这种有些咄咄逼人的语气和注视下表现出任何的愤怒情绪,他的脸色反而更加苍白,汗顺着额头一直往下流,看起来哪里像是坐在开了空调的咖啡屋里面,倒好像是正坐在炎炎烈日下被炙烤一样。
当然了,如果看他浑身不停颤抖的样子,也很像是正在经历着寒冬。
夏青看他这么又是白着脸流汗,又是抖个不停,都有些感到担心了,怕张仁会不会有什么类似于癫痫或者心脏问题之类的疾病在身,现在是发作了,不由也变得有些紧张,倒是纪渊一如既往的淡定,略有一点嫌弃的瞥了一眼面前的那杯不伦不类的招牌咖啡,示意夏青去向女店主要点水来。
夏青依言过去从女店主那里要了三杯水,回来的时候纪渊和张仁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一点都没有变过,一个一边流汗一边都得筛糠,另外一个表情看似平淡,浑身上下又无一处不充满了戒备的紧绷。
夏青把一杯水放在张仁面前,还不等开口说什么,女店主倒是笑呵呵的跟了过来,一边朝这边走一边问:“你们三位谈的还顺利吧?还需要什么别的么?”
张仁听到女店主的声音,整个人猛地抖了一下,然后竟然硬生生的克制住了他之前的“筛糠”,但也仅限如此,他捏着水杯坐在那里,脸色依旧很难看,并且姿态看起来也颇为僵硬。
“你们……呀,张哥,你这是怎么了?”女店主估计也没有想到张仁会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走到跟前来被吓了一大跳,“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怎么着啊?怎么刚才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我给你榨汁的西瓜是新鲜的,没问题啊!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没事……昨晚酒喝多了,现在胃疼。”张仁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没有抬头,而是冲自己身后胡乱摆了摆手,“我这两个朋友在呢,你忙你的去吧,这边不用你管,去吧。”
女店主犹犹豫豫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还是讪讪的走开了,她和张仁毕竟也只是之前因为拓展生意所以有过一点点往来,谈不上什么交情,现在甭管张仁吓人的脸色是因为什么,在场的三个人很显然都不欢迎她的介入,她最后便识趣的选择了回避。
张仁在女店主磨磨蹭蹭走开的这个过程当中,一直在急促的呼吸,并且也逐渐从方才几乎痉挛一般的紧张状态下稍微缓解了一点,尽管依旧脸色难看,至少说起话来已经不用像是方才那样,牙关紧咬,嘴唇都不太听使唤,说出来的话听起来也比较清晰了一些。
“申雯丽……她……”他似乎是鼓起了这么半天攒下的全部力气,恨不得一字一顿的问,“是不是被蜂给蜇伤了,出了事?”
纪渊微微挑眉:“能说出蜂,而不是蜜蜂,看来你对这件事情还是知情的。”
他这么一说,就几乎等于是承认了张仁方才的发问,并且一个对蜂毒过敏的人,被蜇伤出了事,警察连她男朋友的前女友都一并打听了,这意味着什么,张仁不是三岁大的孩子,自然能够想得到这一层。
张仁听了纪渊的话,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忽然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面,伏在桌上失声痛哭起来,他的哭声没有去刻意压制,所以非常的响,再加上方才一直被抑制住的某些情绪,混杂在一起,让那哭声里面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情绪,像是懊恼,又像是悔恨。
夏青长这么大,见到过的放声痛哭的男人还真不多,现在看张仁哭成这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纪渊并不着急,平静的喝了两口水,又冲着远处被张仁哭声吓得跑过来想看究竟的店主和店员二人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过来。
“让他哭吧,不哭痛快了怎么回答咱们剩下的问题呢。”纪渊看着仍在放声哭泣的张仁,眼中没有意思波澜,“他会哭成这样,说明咱们之前的有一些疑问,也应该可以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夏青看了看纪渊,从纪渊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对眼前这个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男人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
真的么?张仁哭过之后,平静下来,就能够给他们一些问题的答案了?夏青将信将疑,她在脑子里把张仁整个过程中的情绪变化捋顺了一遍,渐渐有了一点端倪。
难道说……
“你们把我抓了吧!申雯丽的虎头蜂,是我替她搞来的!”
1秒记住爱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