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是阿日斯兰的副将,争执起来谁都说不服谁,所以乌力罕也并不跟他多话,只说道:“大王,咱们还是得做两手准备。”
阿日斯兰想了一会儿,道:“你去告诉东察合部的人,让他们离营。”
闻言,乌力罕和巴音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阿日斯兰道:“让他们从左右两翼绕开,先找地方隐蔽起来,暂时按兵不动。”
乌力罕道:“大王的意思是——?”
阿日斯兰道:“祝烽行动反常,咱们就不能太掉以轻心,至少要留一个后手,万一到时候战场上生变,也有挽回的机会。”
乌力罕立刻道:“不错,属下立刻去下令。”
说完转身走了。
虽然调动的不是他们的兵马,但对阿日斯兰这种小心翼翼的做派,巴音还是有些不耐烦,道:“大王这也太小心了。”
阿日斯兰平静的说道:“中原人有一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倓国虽然没有海河,不懂行船,但跟骑马是一个道理,小心总是没错的。”
他说着,又看着巴音有些不耐烦地样子,尽力的安抚道:“总之,这一次就全看左都尉你的了。”
巴音一听,又立刻得意起来。
他自认明珠蒙尘,是因为不受蒙克重用才会蛰伏这么多年,也让倓国最终分裂至此,好不容易有仗可以打,他自然是兴奋无比,巴不得马上上战场去杀个痛快,也好重新树立自己在军中的威信,于是说道:“大王就放心,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说完,他一甩膀子,兴奋的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他带着自己的人马出营的消息。
随即,东察合部的人马也出了军营,分左右两路往两边去了,阿日斯兰站在营门口,看着四周渐起的尘土遮蔽了头顶大半天日,他的眼中也逐渐染上了阴霾。
不管巴音冲动与否,但有一点,他是没有弄错了。
这一仗,的确是关系到他们的未来,如果不能够趁着这一次机会将祝烽彻底打败,他有一种预感,也许连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白虎城,也许都会付诸东流。
付诸东流?
这四个字从脑海里冒出来之后,他立刻怔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中原人才会说的词,要知道,他们倓国,尤其是西北这一片荒原上,常年滴雨不下,所以,他们国内的语言中几乎没有关于水流的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他摇了摇头,也转身回了军营。
在巴音和乌力罕领着人马行进的时候,另一边的大队人马也在以不慢的速度前进,御营亲兵的人跟着祝烽巡幸西北几次,虽然对这里地形不熟,但也算是在荒原上跑惯了,只是看着贵妃带着帷帽,跟众人一道骑马在烈日下奔走,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这位贵妃,在这一点上,倒是一点都不“贵”。
连老国舅都有些讶异的策马走到了她的身侧,看见她不停的拿手帕伸到帷帽里去擦汗,却一个“苦”字都不叫,道:“没想到,贵妃娘娘也这么能吃苦。”
南烟转头看了他一眼,只笑道:“我这个贵妃,可从来都不是身娇肉贵的贵。”
她说着,目光却透过帷帽周围垂下的薄纱,锐利的看向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