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预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寻找到司马越的行台和中军,然后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这些濒临绝境的军兵百官面前,以救世主的姿态收服这些人。
但是,自从青州军暂时驻扎昌邑后,就开始打探司马越行台和中军的行进位置,一直几天都是没有结果。
“大将军,我派了十几批人出去打探,只是知道自从项城离开后,就一直向着东面而行,至于具体行进到了哪里,暂时还没有打探到,因为这一段之间的距离上,遍布都是胡虏的游骑,普通的一些斥候骑兵,根本不能深入太过,只能从一些从梁国附近逃来的零星流民那里探听一些消息。”
作为刘预的青州军牙门军骑军,吴信训练出来的这些骑兵一直就是青州军的眼睛和耳朵。
“不过,我也刚刚从一些逃来的兵卒那里听说,自从离开项城后,行台和中军一行十万人,就一直缺少粮草,每日的行程也不快,以我的估计,现在应该距离项城并不太远。”
另外一名负责前军探查的宿将曹嶷说道。
这一次出征,曹嶷作为城阳郡黑鸦军的军将,就一直与吴信一起作为前锋,负责一路上的前驱探查。
自从知道项城的行台和中军近十万人,立刻往东行进后,刘预就猜测,多半是东海王司马越已经如同历史上一样一命呜呼了,毕竟已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很难抗过宿命的结局。
“可有什么关于司马越的消息?”刘预问道。
“没有,逃回来的士兵,只不过是项城附近的州郡兵,并不是什么中军士兵,对于中军和行台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吴信说道。
听到这里,刘预也是有些没有办法,虽然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些行台和中军,毕竟这可是十万西晋朝廷最后的精锐和核心。
但是,在豫州东部茫茫的千里之地,要一下子找到这些人,也是不太容易,因为根据前方传来的零星的消息,现在的这些人,行进的路程和速度都和刘预估计的不太一样。
就连刘预也不能肯定,这些行台百官和中军将士还会不会如同历史上一般,在梁国的苦城被石勒的胡骑追上,而后被骑射追杀覆没。
茫茫的千里大地,刘预手中的两万兵马,很难撒开很大的范围去找寻,而且他还要防备东面徐州的胡虏赵固和西面的石勒。
“既然这样,那就再多派些骑兵前去打探,就算不知道行台和中军的大概位置,也要探一探司马越的动向,因为我怀疑司马越已经死掉了,这时候的行台百官与中军一定是秘不发丧,害怕被四周的强敌追杀。”
刘预的话立刻让在场的部将们很是惊讶,因为他们此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要讨伐奸臣司马越。
而刘预说猜测的司马越已经死了,就让他们有了一种全力一击,却打在丝绵上的感觉。
对于众人的惊讶,刘预并没有做任何解释,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无法解释,刘预总不能跟他们说,我看到书里说的,司马越死后秘不发丧,然后全军覆没于苦城。
这样的话,刘预以后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神棍了,都不是太好的榜样。
倒还不如,飘出来一句话,然后保持神秘的姿态,让这些部将和掾属们摸不着头脑更好。
吴信和曹嶷两人,听到刘预的吩咐后,连忙一同领命,表示将会派出更多的骑兵,前往南面的豫州去查探任何有关于司马越行台和中军位置的消息,当然,至于刘预所说的东海王司马越是生是死的问题,他们也会进行查验。
最后,刘预又说道。
“不仅如此,其它任何关于石勒动向的问题,也要多多查探,我听说石勒此次手下有四万多胡骑,这么多骑兵,肯定是并州胡人的大部精华,不管是防备他们也好,还是要重创他们也好,都要尽快查明他们的情况。”
“我听说,石勒一直率军在颍川郡劫掠,王弥所部在襄城郡附近,早就有人传言,说是王弥和石勒要合兵一处,要往襄阳附近进发,恐怕不会来豫东了吧。”一名掾属说道。
“不可能,襄阳与襄城之间,是苟晞率领的流民军,这些人在苟晞的率领下,也是很难啃的骨头,王弥和石勒都是打家劫舍的贼寇,怎么可能去攻打苟晞这个他们的克星,而且,苟晞的日子也不好过,我听说,已经因为缺粮,其手下的流民都已经有继续南逃投奔荆州刺史王澄的了。”
刘预对于这个传言,立刻做出了反驳。
这个时候的荆州一带,还不是后世明清时代的“湖广熟天下足”的膏腴之地,虽然也是一片田地肥沃之地,但是因为之前是吴晋交战地带,再加上最近的苟晞残军、关中流民的来回战乱,早就是一片残破了,王弥石勒这些打家劫舍的流寇,怎么可能跑到乞丐窝里去打劫。
豫州,颍川郡,许昌。
在许昌暴掠一番后,石勒和手下的一众胡虏,都已经喜欢上了许昌这个地方。
这里是颍川的精华地带,虽然已经遭受数年的天灾,但是相对于其他的州郡地方来说,这里的富庶还是非常让这些强盗们满意的。
不过,现在这些胡汉士兵,到了必须离开许昌的时候啦。
如今的这支胡汉军队中,每个人都已经是抢的腰身鼓鼓,不仅身上都是金银绢帛,许多人的马上都还绑着一个花容凄惨的晋人女子。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累赘!?”
骑在一匹黑马上的石勒,在许昌城外看到整装待发的胡汉骑兵后,当场就是勃然大怒。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此次追击,事关重大,要是放跑了晋国的行台百官,就是攻破十座城池都抵偿不起。”
石勒已经通过从梁国传来的游骑兵消息得知,晋廷太傅司马越已经病死了,剩余的行台百官和中军在太尉王衍的带领下,已经离开项城,想要向东返回东海国。
“可是,将军,这些都是儿郎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收成,要是就这么舍弃了,岂不是太可惜了。”刁膺在一旁劝道,在不远处的十几名骑兵马背上,驮着的就是刁膺的财货和两个美貌歌姬,要是真如石勒所言,丢掉全部累赘的金银和女子,那可就是要了刁膺的半条命了。
旁边的郭黑略等人,正要出言附和刁膺,却突然见到,石勒举起马鞭冲着刁膺就是一通暴打,只把刁膺打得惨叫连连跌落马下。
石勒暴打一通后,扔掉马鞭,厉声喝道。
“所有骑兵,除了武器,所有的金银绢帛都要丢掉,至于虏到的晋人女子,也都是些可怜人。”
“给她们一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