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寔的这句话,立刻就是让自己的形象都光辉伟岸了起来。
不过,这种话却是只能骗骗自己了。
“兄长,如今万事俱备,只等着你下命令了。”张濬说道。
“今夜有风,我已经备好了火油和干草,只等三更十分,保管可以让司马保他们消失在大火之中。”
面对张濬阴森森的话语,凉州牧张寔脸上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
“晋王失去秦州,跑来金城与我相见,却在当晚殒命火海。”
“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张寔摇摇头说道。
“那兄长的意思是?”张濬一头雾水。
“放火太显眼了,你赶紧回去,就去找晋王他们一同喝酒。”
“等到酒酣之时,晋王突然发作急症,医治无效而去。”
张濬一听这个说法,立刻大受启发。
“兄长,我明白了,这就立刻去安排。”
张濬想着,要是让司马保发作急症,那还不简单嘛。
只要在劝酒的时候,命令手下人少搀一点毒药,就足以让肥胖的司马保殒命。
张濬刚要走的时候,身后的凉州牧张寔又突然开口了。
“等等,兄长,还有什么吩咐?”张濬立刻问道。
凉州牧张寔迟疑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你说,邺城的汉家皇帝,真的能允许我们张家再镇守凉州吗?”
面对张寔的目光,张濬依旧显得非常的从容和肯定。
“兄长,你尽管放心,现在汉军天子已经贺兰山吞兵,那可是要发兵万里,去扫荡西域胡虏巢穴的。”
“咱们的凉州虽然交通要冲,但已经不是唯一的了。”
“等到汉军进入了西域,而我们手中又没有秦州陇道的防御,难道还能独善其身吗?”
张濬的话毫不留情面,直接让凉州牧张寔一阵心塞。
现在汉军的军事之盛,完全就是碾压草原诸部的存在。
只要各部继续于臣服大汉,那通往西域的道路,可就不仅仅是凉州这一条路了。
“贤弟,我们张氏阖家的富贵,可能就在这一次了。”
张寔幽幽的说道。
“兄长,我也是张氏一员,又怎么会坑害自家兄弟呢?”张濬大为激动的说道。
“你现在应该知道啊,这天下到底有多大,绝对不是一个个小小的凉州啊。”
“邺城的汉家天子,曾经对我说过,跨过西域之后,再往西还有广袤的肥沃土地。”
“那里的人民类似中原,也都有着万里的疆域,但却都是一些羸弱不堪的士兵。”
“等到以后汉军西征诸国,难道还缺咱们一个凉州吗?”
听到张濬的话后,张寔才稍稍放下了一些怀疑和犹豫。
他其实也明白,如今秦州司马保被兵变赶走,那凉州的东面屏障就是彻底没有了。
现在唯一能保证自己张氏安危的手段,就仅仅只有向汉军臣服,向刘预臣服了。
“好吧,你且快去吧。”
张寔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他挥挥手让张濬下去了。
张濬匆匆拜别,只留下凉州牧张寔一个人继续在原地焦急彷徨。
凉州牧张寔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在心中不停的重复刚刚听到的那些话。
忽然,张寔两步回到书案前,从一个精良的木匣子里取出了一副硕大的地图。
地图上面的红红绿绿线条,标志着一个个的国家的线路。
其中的每一条线路,都是足以让一个大家族富贵几辈子的。
而这些红红绿绿画出来的‘商路’,却始终都有一条粗线把他们汇聚起来。
这条粗粗的黑线,就是穿越整个凉州的唯一一条商路。
“天下,竟然如此之大。”
“凉州却是其中的精华之地,汇聚中原与西域,将来必定是不可限量啊。”
正当凉州牧为了保住自己的凉州,而不得不做出牺牲晋王司马保的时候。
作为正主的司马保,此时却依旧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危险。
原本在城外的紧张和担忧,在入城之后,几番歌舞和美酒,就彻底让他们失去了戒备之心。
毕竟,整个金城的人们都知道晋王司马保入城了,若是他有了什么意外,那就都是凉州张氏的责任了。
特别是到了凉州督护张濬率领部下亲来酒宴之后,司马保更是彻底放下心来。
连张濬都已经来了,那就是说明根本没有什么意外了。
就算外面有人想要搞事情,凭借部将陈安等人勇猛,就足以把张濬挟持起来当人质,以保证自己的万无一失。
“殿下,不能再喝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正当司马保喝得兴起的时候,旁边的部将陈安却是突然劝道。
“着急什么,孤正刚刚开始呢。”
司马保已经有了几分酒醉的潮红脸色,听到陈安的话大为不满。
“殿下,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点歇息把。”旁边的张濬也是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