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正康认真地点点头,“希望以后我也能像师伯这样倜傥!”
“莫再叫师伯,叫老师吧。”
雪鸿子拉着鹿正康往北面走,赤楼内部宽阔之极,便是不开启阵法,内里也似一个广场般,这样步行过去,走了一炷香,鹿正康他们才来到北墙跟前,这里矗立着许多石碑,每一块石碑都是灰扑扑的,没有斑点,石质清澈。碑面上普遍都是有划痕的。
“这些都是赤楼斗剑的出彩者留下的。能在昆仑宫赤楼留下剑痕,是许多剑修一辈子的愿望。”玄游子充当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导游。
鹿正康看着这些石碑上简单的刻痕,凭借着气脉带来的灵感,他能感知到剑痕里弥散开来的一些气机,这些石碑就像是现代机器,有些剑痕给人的感觉是热,有些是冷,有些是针扎一样的刺痛,还有是一种酥麻,就像是空调,暖气,切面机等等,一个个黑箱,剑痕是剑仙们留下的,这里面也藏匿着他们的剑理,若是道行高的修士,说不定能从中窥探到对方的剑术,若是悟性好的修士,能触类旁通,被剑痕激发灵感,悟出自己的剑术。
石碑既是荣耀,也是一种剑理的载体,赤楼在这个意义上,同登仙台的大书库是一致的。
雪鸿子说,“不是每一次法会都能增添一块石碑的,有时候一次法会也可能多出来两三块。剑仙这种人,很奇怪,有时候几代人不出一个,要出的时候,往往是好多,一群剑仙,纵横天下,他们手中剑无物不斩,横压一个时代,普天下的修士都会在剑仙的锋芒下黯然失色。”
大师伯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一些淡然的笑意。
“老师,您也是剑仙,是否也让天下修士黯然失色了?”
雪鸿子点点头,“那当然。”这次他很认真,不是开玩笑的。
玄游子也似乎吃了一惊,他并不如何清楚这些长辈的往事,从没人同他讲述过这些历史。
大师伯从怀里摸出一块绢帛,递给鹿正康,“《栖情剑诀》的心法就在这里,不过,这些只是炼气的手段,剑仙的魂,你要牢记。”他指了指那些石碑,“有了炼气的基础,能驾驭飞剑,世界就截然不同起来,你要懂得,剑术,剑法,剑道的区别。剑道为根,剑法为体,剑术为用。不入流的剑仙只懂得摆弄剑招,三流的剑仙懂得运用剑法,二流的剑仙比拼剑势,一流剑仙便以道论高下。”
玄游子迷惑道“大师伯啊,你说这么多,可剑势又是什么?”
“剑术是道之末节,剑法是道之阐发,剑势是道之运转,剑术剑法的尽头就是一股势,是剑仙看到了道的形状,就像隔着一层纱布捉虫一样,能运用天地的义理为自己取胜增添筹码,但只有解开这层纱布,才算登堂入室了。”
玄游子欣喜道“这样解释,我便全然明白了,寻常练气士,如我这般,以气法对敌,最初只是照葫芦画瓢,能用出法术来便可以,到精深处,能触类旁通,创出新的法术,乃至调用天地周流之气,这便是气势,最后能以法化道,便是入道了。”
雪鸿子非但不高兴,还数落他,“你跟着宸宸子那个坏小子,这么多年了,才明白这样浅显的道理,实在是不应该!身为大师兄,应该做出表率来。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丹成一品了。”
玄游子并不服气,“道不分长幼,便是晚些也无妨,人总是能进步就好,未必要一鼓作气。大师伯你这么厉害,不也是在元神期滞留了四百多年嘛!”
雪鸿子气急,挥着袖子,像赶小鸡似的把玄游子轰了出去。
大师兄在赤楼外大喊“我还得送小师弟回登仙台呢!”
“回什么回!今晚他就留在赤楼,我亲自监督他跨入修行门!“
鹿正康无语,殃及池鱼啊,这赤楼四面透光,真的不适合当作闭关的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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