秤虚子心里惊叫不好,然则脖颈间已燃起一道赤火,灿红的剑器搭在他肩胛上,只需轻轻一动就能将他大好头颅割下。
这位青莲剑宗执事弟子浑身僵滞,心神惶恐,勉强回头望着赤楼,白玉台上盛衍真人无奈摇头。
赤靥蛟轻轻震颤,倏忽又化作一道虹彩飞回鹿正康手中。
二人点到为止,这便一同回了赤楼,而鹿正康的意识业已基本抽调回外道身体内。
他一身红色道袍飘飘然,赤靥蛟躲在袖中安静闲适,回到赤楼时,颇为受瞩目。此来昆仑法会,多有剑仙前辈,乃至元神大能,这些高手平时并不四处行走,多是安坐云楼,有来赤楼的,也只是默默在剑碑处观摩剑道,对小辈们的斗剑只是分一点注意力罢了。
此番,鹿正康的剑道颇为让人惊异,更可以说,在整个修行界里都是独树一帜。
秤虚子向盛衍真人请罪。
“你打不过人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已经很好了,只是人家更好罢了。你莫气馁哦。”盛衍真人歉疚地轻抚秤虚子的脑瓜,搓乱他一丝不苟的发髻。
秤虚子窘迫地点点头,缩回师兄弟们中间去了。
有位白发老剑仙走到鹿正康身前,“这位道友。”
鹿正康愣愣的看着他,并不答话,甚至还紧了紧怀里的酒坛,像个逛集市搂着包袱的小孩。
青宁子低声说,“你倒是和人家前辈打招呼啊。”
“前辈。”鹿正康低声道。
白发剑仙眯着眼,“道友神意涣散,无思无念,这是你的剑道吗?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以酒为介,化红尘气于一身,自古凡尘高万丈,真仙入彀难洒脱,你就不怕真灵沉沦吗?”
青宁子抿了抿嘴,征询着看向师父盛衍真人,而春分山主也略皱着眉,看着弟子,目光中的意思,恐怕并不乐观。
一时间,赤楼里闲杂人等都围上来,一个个都像是老学究,积年的医家似的,对鹿正康评头论足。
青宁子受不住鹿正康受这般风言风语,上前去将鹿正康拉到自己身后,朝周围环视,她这样作态,旁人也只好讪讪地住口。
朝师父告罪一声,青宁子牵着鹿正康,这便从赤楼离开,小妖鼯鼠蹦跶到酒坛盖子上,在破碎的泥封里蜷成一坨。
鹿正康的目光忽得清亮起来,正迎上青宁子忧切的眼神,他只是眨眨眼,轻轻微笑。
东海群岛,此时已经空无人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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