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将要面对的，恐怕是场硬仗！</p>

目光闪动着，很快平复好情绪的艾格放松下来。</p>

他意识到，分析归分析，因这封信的出现而临时进行任何决策变更却绝对是不妥的。眼下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一边按原计划行动，一边悄悄做好更多准备，以防对方真临时抱佛脚成功，弄出了什么可投入实战的火药武器。不说爆弹和火炮吧，哪怕只是能听个响的鞭炮和爆竹，如若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点，也是有可能改变战斗局势的。</p>

正进行着一贯冷酷理性的分析，站于桌前的妮娜却忽然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大人，能否与您私谈片刻？”</p>

私谈？你我之间还差私谈的机会么？想吹枕边风什么时候不行？</p>

艾格有些莫名，但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朝屋内仅有的第三人弥赛菈点点头，示意她暂时回避。</p>

小公主乖巧地离开并掩上门，但还没等艾格出声，妮娜便做出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噗通”一下，在艾格桌前跪了下来。</p>

来自敌人的恐吓信没唬着他，自己头号贤内助的举动倒让艾格吓了一跳。</p>

“怎么了？”艾格皱着眉头，“站起来，慢慢说。”</p>

妮娜没站起来，只仰起头眼中含泪地恳求道：“大人，我可能知道了是谁泄的密，但请您看在我兄妹俩多年来勤恳为您做事的份上，饶他一命！”</p>

是尼尔？</p>

艾格霎时间明白了妮娜行为反常的原因，缓缓沉下脸来：“你是什么时候，怎么发现的？细细说来，什么都别疏漏。”</p>

……</p>

下午时分，当艾格正在作战会议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时候，身处黑墙堡中正一如往常地处理着产业园繁杂事务的妮娜忽然收到了手下呈上的这份信件，打开看完便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二话不说便放下手中的活赶来城内。临出门时撞上了兄长，便顺口将此事告知了他。</p>

此举本意是想让哥哥替自己分担一部分压力，去着手领导组织起调查——弄清这一重要机密到底是从何渠道走漏了出去。谁想听完妹妹一番话的尼尔却不以为意地回了一句：“火药？不就是硫和硝配出来的吗，早猜出来了，产业园里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啊，哪还用得着泄密？”</p>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急着要走的妮娜闻言却如遭雷殛。</p>

产业园里还有几个人不知道？自己就不知道啊，当然不是因为她蠢，而是她日理万机，忙到根本就没时间也没心思去琢磨火药配方罢了。自己这哥哥，会不会是早就因职务原因猜到了火药的关键秘密，却没意识到这一讯息的重要程度，因而无意间泄露了出去！？</p>

再想起玛格丽小姐一直与自己兄妹走得颇近，经常有事没事就以商业伙伴的身份来产业园找尼尔消磨时间……某个可怕的猜想缓缓在脑海里冒出，妮娜立刻声色俱厉地逼问起哥哥，是否曾将相关讯息告知过提利尔家来。</p>

尼尔起初自然是坚决否认，后来架不住妹妹刨根究底式的追击，才勉强承认：曾在与玛格丽的闲聊中透露过艾格对硝石制备和硫矿开采的过分关心……“可能因此让她自己猜了出来”罢了。</p>

尼尔说的是实话，但妮娜哪还会相信事实真就是这么单纯。在心里断定了是自己哥哥避重就轻想推卸责任的她慌得差点连站都站不住，费了好一会冷静下来并理智分析，才得出了个艰难的结论：此事若让艾格派人查出来，哥哥必死无疑，还不如第一时间主动承认，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p>

这才有了她主动下跪坦白这一出。</p>

这就是传说中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么？</p>

玛格丽·提利尔这小妞，还真是无孔不入了！</p>

这就要开始比哪边猪队友更多了么……艾格终于忍不住抬手扶上了额头：好消息是，妮娜并非是早知此事却参与或放任；坏消息是，尼尔，这守夜人产业的元老之一，自己某种意义上的“大舅子”泄露军事机密——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可都真叫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p>

想了半分钟没理顺思路，也不忍心让妮娜一直跪在地上，他只好无奈地坐直起身：“他人呢。”</p>

“在隔壁候着。”</p>

“去把他叫来！”</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