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声到了,王龟也就恰好吃饱喝足,打了个掺着肉味的酒嗝,笑道:“想必风少已然知道伏剑无恙,可以说事了。”
风沙点头道:“洗耳恭听。”
王龟直言不讳道:“我想跟宫青秀履行婚约,风沙尽管提条件了,什么条件都可以。”
他总算想明白了,风沙不点头,他跟宫青秀根本没有成婚的可能,甚至连面都见不到。
明明两人婚约在身,居然还要受别人摆布。
气恼风沙阴险蛮横,懊丧宫青秀无情无义,更记恨这两人不清不楚的关系。
然而随着宫青秀剑舞退兵,他自然更加眼热自己这位已经被世人传颂成仙子下凡的未婚妻。只要能把人娶到手,什么都能先忍下。
王龟说完,云本真和绘声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瞧见不屑,心道你也配跟主人谈条件,不自量力。
风沙持杯抿了口酒,轻声道:“我算不上富甲天下,好在从不缺钱。算不上势力滔天,好在有些手下。衣食无忧,别无所求,实在不知能向王副卫讨点什么。”
“我在江湖上还有点名声,到哪大家都还给点面子,愿意帮忙出个头。风少该是体验过了,若非我那几个至交好友,咱俩现在也没法坐下喝酒。”
说的就是江陵刺杀风沙之事。
风沙没吭声。
这小子显然没搞明白情况,居然以为是江湖朋友帮忙出头,看来何子虚并没有揭示自己隐谷的背景。
其实各家宗派情况差不多,除了极少数入世行走的传人之外,一般不会轻易显露身份。
这是血的教训,张扬绝不是好事。
秦有焚书坑儒,汉有废黜百家,更有多次诸如灭佛灭道之类的情况。一旦哪家势强,余家很容易遭受清洗。不知掩藏,损失太大。
王龟见风沙不语,又道:“一旦我与宫青秀成婚,肯定能够执掌两江武林,届时对风少的好处可想而知。”
绘声掩嘴窃笑,云本真直接噗嗤出声。
两女真心觉得井蛙观天。
不懂规矩,风沙扭头瞪她俩一眼,转回来道:“王副卫的好意我心领了,奈何我非江湖人,不沾江湖事,也不想沾。”
“并非吹牛,我曾当过两江武林副盟主……”
王龟见风沙微微摇头,又见云本真面露嘲笑,立时住嘴。
他以为风沙不信,偏偏没什么办法。
的确有朋友为他作保,让风沙对刺杀这种事都既往不咎,然而他也能不能再对风沙下手。
为了让他知道厉害,人家还特意透露了风沙的后台,居然不光是辰流的柔公主,还有辰流女王。
虽然王龟就知道这么多,已经足够按下他心中的恨意。
风沙如此背景,想也知道一旦打算报复,他武功再高也挡不住人多钱多。
幸好现在不在辰流,他自忖风沙就是只离了水的乌龟,就算壳硬,远不如水中灵活。总需要在地的关系帮忙,这才动了心思谈条件,没曾想被一口回绝。
风沙饮尽杯中之酒,淡淡道:“如果宫青秀强烈要求与王副卫成婚,我不会拦阻。绘声去结账。王副卫你慢吃慢喝,告辞不送。”
话里挖了坑。有他从中作梗,王龟很难见到宫青秀,多次撞墙之后一定会更加怨恨,两人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