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风之花雨
深夜时分,江面上的大火刚剩零星,江心洲上突然燃起了火光。
一片亭台楼阁燃似冲天火炬,把附近的田埂农舍照得忽暗忽明。
期间,人影憧憧,来回奔逃,被大火映得忽短忽长,好似鬼影乱晃。
火燃风起,风助火势,偶尔夹来着几声凄厉的惨叫,令人心惊肉跳。
李含章急似热锅上的蚂蚁,人在房内不停地转圈。
不时往窗外瞄上几眼,双拳捏紧,指甲几乎入肉。
如此反复多次,终于等来了敲门声。
李含章奔过去开门,夏冬匆匆进门。
“你总算回来了。打听到了什么吗?”
李含章迫不及待问道:“这外面,到底怎么了?”
楚亦心背手关上门,轻声道:“帮主和岳湘刚刚回来,好像很不高兴,我试着问了两句,被她赶了出来。另外,三河帮的人并没有下船,应该是风少的人干的。”
“他到底要干什么?下午袭击官船,晚上劫掠民庄。”
李含章手掌拍桌,怒道:“他娘的比土匪还要强盗啊!你们帮主也不说管管,哦,对了,堂堂三河帮帮主,其实只是个奴婢,哪里敢管她的主子。”
最后一句,尤其阴阳怪气。
楚亦心怒道:“李含章!!!”
她把帮主的情况告诉李含章,可不是让李含章扯着嗓子喊的。
李含章会意到自己失言,讪讪闭嘴。
楚亦心急喘几口气,冷冷道:“都跟你说了,下午那不是官船,是本帮君山舰队的巡逻船对,也不是我们想动手,是他们先动得手,帮主被迫下令反击。”
“你哄谁呢?”
李含章斜眼道:“我好歹在江城当了几个月的都头,你当我分辨不出军队和帮会?好,就算是君山舰队的巡逻船队好了,他们敢对自家帮主动手?你当我傻啊?”
楚亦心冷下脸:“你说我骗你了?”
“我是觉得你被人骗了。”
李含章摇头道:“退万步好了,就算有人以下犯上,拿下主谋也就是了,用不着击沉另外两艘船吧?那么多人落水,非但不救,反而一把火煮了?你再看看外面。”
伸手指向窗外火光:“为什么要屠庄?莫不是去追杀侥幸逃上岸的落水士兵,结果杀着杀着干脆杀光?所有人死光了,那就没有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了?对不对?”
楚亦心闭上嘴。
她目前所知并不比李含章多上多少,不得不承认李含章的推测十分合乎情理。
李含章咬着牙道:“楚姑娘,楚女侠,楚仙子,你总不能跟他们同流合污吧?”
楚亦心沉默一阵,启唇问道:“你想我做什么?”
“现在救人已经来不及,你我也没这个能力。我现在只想知道风沙畏惧何人。”
李含章的语气神态非常冷静:“只有找对了人,才可以让这个屠夫付出代价。”
他向来很有自知之明,全副武装的水师都在盏茶功夫被击败至击溃。
这么强大的实力,他要是敢上江心洲救人,跟送死无异。
既然没能力硬拼,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楚亦心愣了愣,道:“这个,这个,应该没有吧!”
李含章摇头道:“就算他是三河帮的太上皇,那又不是真皇帝,难道天大地大就他最大?哼,还没有人能管他了?”
楚亦心犹豫少许,低声道:“其实本帮内还有两位客卿可以与他分庭抗礼。”
“又是客卿?”
李含章难掩讶色,忍不住道:“难道你们帮是由客卿做主?到底凭什么啊?”
“本帮三位客卿,除风客卿外,另一位云客卿,其实是辰流的王储柔公主。”
楚亦心声音压得更低:“你应该知道,三河帮是在辰流起家的水帮。无论现在势力多大,根都在辰流。”
李含章恍然,转念道:“也就是说,三位客卿可能都另有身份。”
楚亦心颌首。
李含章追问道:“风沙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这个我真不清楚。”
楚亦心摇头道:“汴州时,帮主与云客卿常有往来,我随侍在侧,更随帮主拜访过柔公主,所以才知道云客卿就是柔公主。风沙却一直以本帮客卿的身份示人的。”
三位客卿的存在并不是秘密,客卿的真实身份那就是机密中的机密了。
她经常随侍帮主身边,多多少少有一些发现,但是没人跟她明确说过。
所以立刻叮嘱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不准说出去。”
李含章郑重点头,继续问道:“你说有三位客卿,还有一位是谁?”
“何先生。”楚亦心道:“我曾在宫大家的身边见过他,他是宫大家的琴师。”
“风沙是升天阁的东主,何先生是宫大家的琴师,柔公主与宫大家是结义姐妹,难道你没发现么?三名客卿都跟宫大家息息相关。”
李含章眼睛一亮,兴奋道:“如此说来,三河帮很可能是宫大家一手创立的。我就说风沙那么好色,怎么没向向宫天雪伸手,原来不是不想,是不敢。”
楚亦心使劲眨巴几下眼睛。不得不说,李含章的推测非常有道理。
转念又皱眉道:“不通,帮主也是宫大家的弟子呀!风沙可没顾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