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乾冷声吩咐完,挽了一个剑花,插剑归鞘。
随后,他一步窜射到袁久身旁,居高临下,犹如一尊巍峨巨山,遮蔽了日光,投下的黑影罩住袁久。
袁久强忍着剧痛,艰难抬起头,脸上满是怨恨杀意:“陆乾……你他娘的……阴我……我要告到陛下面前!”
“蠢货!”
陆乾只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说罢,手中剑鞘往袁久后颈一敲。
袁久只觉得一下剧痛,眼前一黑,直接晕厥过去。
等他再度醒过来的时候,眼前仍旧一片黑暗,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立刻怒吼道:“陆乾!你他娘的栽赃陷害,你不得好死!”
嘭的一下。
声音响起的瞬间,四周猛地炸起几团火焰,将四周照得如昼明亮。
这是一处合金铜制牢房,密不透风,二十来方,四面墙上燃着四盏油灯,地上铺满了茅草。
空气之中有一股潮霉的腐臭味,让人很不舒服。
在袁久的前方,陆乾坐在一张马扎上,大马金刀,正拿着流星剑慢条斯理地削甘蔗吃。
左席,刑老道抱着双手,宛如两尊门神,冷笑着,站立在陆乾左右。
“你醒了?”
陆乾嘎嘣一下,咬了一口甘蔗,几口嚼完,吐出甘蔗渣,笑道:“甘蔗不错,很甜,你要不要来一根?”
闻言,袁久脸色阴沉,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陆乾!你不要得意!我袁家乃是千年世家!我哥哥是当朝驸马……”
“你嫂嫂是长公主,你父亲是当朝内阁大学士,官居一品,你曾祖父是镇海大将军,一品太傅。”
话还没说完,陆乾直接打断道:“你这话听得我耳朵都起茧了,还有没有新的?”
“哼!你知道就好!当年本公子在玉京杀了那么多人,也不一样没事?你将吕桥的死栽赃在我身上,那又如何?我哥哥,我爹,我曾祖父都会为我求情脱身!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识相的话,你乖乖将我放了!”
袁久目光阴寒狠厉,脸上似乎还有一丝倨傲。
“唉。”
陆乾几口嚼完甘蔗,叹了一口气:“镇抚司大牢就是这点不好,大冷天还有蚊子,居然把你的脑子都给吸走了。”
这话一出,刑老道嘿嘿一笑。
左席也不禁面露笑意。
袁久脸色唰的一下冷了下来,品味出其中的嘲讽之意。
陆乾掏出一块布帛,擦拭着流星剑,神色淡冷下来:“你袁家确实权势滔天,我一个人单打独斗,是斗不过你们。可是,你忘记了么?我有靠山。”
此话一出,袁久瞳孔微微一颤:“你是说陛下?陛下要杀我?”
也对!
没有陛下的授意,陆乾又怎么敢栽赃陷害他?
上次在沙水县还不是乖乖放人?这次直抓泼脏水,显然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想到这,袁久心脏漏跳半拍,脸上浮现出惊慌恐惧之色。
“你终于开窍了!”
这时,陆乾欣慰一笑:“可惜,你开窍的还不够多!陛下要杀的,不仅仅是你,而是……整个袁家!”
“不可能!”
袁久脸色剧变,脱口而出道:“我袁家为陛下打江山,我哥哥还是驸马!陛下怎么会对我袁家下手?”
“没什么不可能的。”
陆乾摇头冷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句话你听过没?再说了,这打江山跟坐江山是不一样的。打江山的时候,你们袁家是臂助,坐江山了,你们袁家就是趴在大玄王朝身上的蚂蟥,吸血鬼。”
唰。
袁久脸色冰冷煞白,浑身一颤,如遭雷亟一般,瞳孔放到极大。
这时,陆乾又说道:“国库空虚,你们袁家这么肥,就算我是陛下,也忍不住要动手啊!更何况你们还拿了不该拿的钱!”
“不可能的!诛杀功臣会让天下人寒心的!陛下不会这么做!”
袁久连连摇头,仍然不敢相信。
“你说得倒也没错。”
陆乾归剑入鞘,走到袁久身前,居高临下冷笑道:“不过,只要借口找的好,功臣而已,想杀多少就杀多少。”
袁久神色一寒,仍不敢相信:“就凭一个吕桥?”
“呵呵。一个吕桥不够,那么……”
陆乾轻笑着,从怀里掏出一颗浅红钻石般的宝石:“再加上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