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女娲出了问题。</p>

“我说他没死，他就没死，死了也没死；我说他死了，他就死了，活着也死了。”女娲霸道了一回，说着裁决一尊至强大能的话。</p>

飞廉听着，隐隐约约间似乎捕捉到了什么，有灵光一闪而逝。</p>

只是，当他去追寻时，又变得飘渺了。</p>

“之前死的，是上个时代的古神大圣——极空。”女娲慢悠悠的说道，“但是帝江么……他的死活，谁能比我这个拉他入伙的巫族创始人，更清楚呢？”</p>

“极空是帝江，可帝江……就一定是极空吗？”</p>

女娲微笑着反问。</p>

飞廉初时一愣，而后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干咽着唾沫，感觉自身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在颤栗，汗毛在抖动。</p>

“这次，我算是给他们摆了一道……好一个轩辕横空出世，愣是在我眼皮底下玩了一手先上车后补票，生生做成羽翼丰满的局面，倒果为因，玩的不能再大胆而惊艳了。”</p>

“让我想要压制，都没有合适的理由去压制。”</p>

女娲心平气和的述说着心声，“这给我上了一课。”</p>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p>

“这学费，我也没白交，从中领悟到了什么。”</p>

“那样的操作，他们玩得，我便玩不得吗？”</p>

“不要忘了。”</p>

“我，才是巫族最初始的创始人！”</p>

“是我，邀请了十一位同道，一起出道，成就了十二祖巫战队。”</p>

女娲脸上露出笑容，却让飞廉感觉到诡异和心惊。</p>

“即使大家加入了队伍，一开始……不，一直到现在！”</p>

“在巫族的诸多正式公文上，我们使用的都是化名！”</p>

“所以……”</p>

“之前死的，是极空……跟我巫族的帝江，有甚么关系！”</p>

“真正的帝江，可一直没死……死的只是替身罢了！”</p>

女娲说着让飞廉不寒而栗的话。</p>

“我能亲自担保，证明我的所言无虚！”</p>

“谁若有不服的……敢问堂下何人，敢状告本皇？”</p>

女娃如是道。</p>

别人玩倒果为因，篡改了起因结果，生生成就了轩辕。</p>

那她……</p>

如何不能以相似的手法回击？</p>

还是巧了！</p>

十二祖巫，皆为化名……或许当初是为了在巫族羽翼丰满前，避开正值巅峰的道祖施展雷霆打击。</p>

可如今再看，却很适合女娲在其中操作一番，在起源上摆弄，进行一种切割。</p>

——死的是极空，跟帝江有什么关系？</p>

——既然帝江没死，轩辕继承个屁的遗产！</p>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飞廉的嗓子很干，“重置这样的因果，刷新帝江祖巫的经历……”</p>

“的确不容易……可现在，帝江不是死了吗？”女娲浅笑一声，“这死的好啊！”</p>

“死人，可不会说话呢。”</p>

“但他做过的事情依旧在……”飞廉委婉道，“不得不承认，帝江真的很强，在巫族中的贡献很高。”</p>

“想把这样的人物给打成替身，另有正主……那‘正主’能抗下这份无比沉重的经历吗？”</p>

“太易级数的修为！”</p>

“空间一道堪称巅峰的造诣！”</p>

飞廉逐一列举。</p>

想玩骚操作，有那份本钱吗？</p>

想要将真·帝江变成替身，另行安排人员取代，撒下弥天大谎，直接截断伏羲的布局，压制轩辕继承的那份大义……这是一场巨大的考验！</p>

“太难了。”</p>

飞廉盘算完毕，摇了摇头。</p>

“有难度，才有挑战性嘛！”女娃却兴致勃勃，“唉……如果换作我全盛时期，分割我自己的道果，进行点化，虽然麻烦了些，却也不算什么大事。”</p>

“可惜现在，倒真的是艰难许多。”</p>

“不过，即使再难，我也是得去做的。”</p>

“唯有如此……有朝一日，我方能真正的——”</p>

“扬眉吐气！”</p>

女娃长长吐出一口气，眼底尽是坚毅。</p>

“没有时机，我就创造时机。”</p>

“眼下没有合适的人手，我就亲自去培养一个能顶替帝江的人手。”</p>

“在这个时代走不通的路，那我就从更古老的时代里着手……龙凤时代不行，就在混沌纪元里落子！”</p>

“我估算了一下。”</p>

“我努努力，其实……我是能做到的……”</p>

女娲的目光深邃。</p>

这一刻，像是有数个纪元的斑驳，都映照在了其中，沉淀了岁月的沧桑。</p>

一场跨时代的接力，在开启！</p>

或许，早已开启！</p>

……</p>

“等我哪天能以全盛之姿出来，我就把你这狗皮膏药一样的家伙骨灰都扬了……我说到做到。”</p>

一段被截断的时光，一片冥冥中的战场。</p>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便是有着无比可怕的战斗爆发，在虚无中制定规则，旋生旋灭，超然于世外，不现于诸神的感知。</p>

很难说已经打了多少年。</p>

刹那即是永恒，永恒亦为刹那。</p>

打着打着，其中的一方无奈的低语呢喃，已然失去了动手的欲望。</p>

另一方虽然疲惫，却是在短暂的休整之后，又回复了神采奕奕，银色的发丝垂落肩头，气质空灵浩瀚，深邃莫测，与他身后的无边道象相契合。</p>

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空间大海。</p>

波涛惊世，凝聚浩瀚洪流，演绎着无穷无尽的空间妙法，时时刻刻有诸元维度在自发创造和毁灭，阐述了极尽璀璨辉煌的道果。</p>

道果映照诸有，恍惚间有一段璀璨的古史浮现……一个生灵，从混沌的纪元中一路走来，遵循那个时代的理念，以之为大道根基，将混沌的混乱与更迭演绎的透彻无比，最终抵达了令诸神惊叹的成就。</p>

虽然，这生灵的根脚，本身也足够的不凡。</p>

一株空心杨柳，极品的先天灵根，先于洪荒天地不知道多少年就存在，在那秩序不存、大道不定的古老混沌中便通了灵性。</p>

这姑且也能算是混沌魔神中的一员了！</p>

不过，相比同行，他的经历堪称是幸运。</p>

毕竟，在盘古提着斧头砍杀混沌魔神的疯狂时刻，他得以保全自己的一条性命。</p>

他被世人唤作——</p>

扬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