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慢慢伸手抱住了男人的手臂,轻轻的说了一声,“叔叔,晚安。”
久久没来的困意此时也来了,迅的陷入了熟睡之中。
被她抱着手臂的男人却在此刻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双眸幽深无底。
***
季知夏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遍,心里那口气憋着特别难受。
她知道,莫成宇就在景染的房间。
刚刚她说要跟景染聊天只是试探她,可她的慌张足够让她看个明白。
她没有强行进去,因为不想打破现在的平衡。
回到房间,她劝自己,再忍一忍,再忍一忍……
等景染走了,离开了,她跟莫成宇之间也就水到渠成了。
她还赢不过一个小丫头么?
季知夏咬牙呀,眸中凶狠闪过。
翌日,景染醒来,伸手探了探身侧,却没试探到任何。
她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空空如也的床侧。
莫成宇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只留她一人睡在这里,空空荡荡。
明明才一米五的单人床,为什么此时却显得那么的宽大?
正在怔中,便听到楼下一阵清脆的笑声响起。
那是季知夏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往窗户走去。
院子里,季知夏正跟莫成宇一起在陪着老爷子聊天。
季知夏不时说几句,其他时间都在笑。
外面欢声笑语,可房间里的景染,心里却十分难受。
这一幕多熟悉啊?
季知夏所在的位置,就是她当初坐的位置。
只是终究是要被代替的,她只能躲在这个房间里,看着他们欢声笑语吧?
房门响起,将景染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小小姐,你起床了吗?早餐已经好了呢。”佣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起床了,马上就来。”景染急忙应了一声,将窗帘拉上。
隔绝,眼不见,心不痛。
洗漱完毕,景染的气色看上去比以前好了一点,可能是因为昨晚睡得比较安心吧。
她下楼的时候,那几人没有回来,餐桌上就只有她一个人的早餐。
“爷爷呢?”景染关心的问道。
佣人诚实答道,“老爷,少爷还有季小姐,在外面华苑里吃的早餐。”
她喉头微微一哽,牵强的笑了笑,便独自坐下吃早餐。
景染刚吃完,打算给唐斯打电话的时候,佣人进来跟泡茶的管家说道,“管家,老爷吩咐安排人过去将蔷薇花墙给拆除掉,你看安排那几个人过去比较合适。”
景染猛的起身,看向进来的佣人,“为什么?”
“小小姐,你也在啊。”佣人尴尬了一下,“季小姐说她对蔷薇花有些过敏,所以老爷让拆掉的。”
管家冷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是。”
佣人离开了,景染的心里却乱了。
那片蔷薇,如她一样的存在。
如果没了,那她呢?
她是不是也该消失了?
景染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房间,呆呆的坐在床上,没有一点反应。
她想阻止,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呢?
以后这个家的女主人是季知夏,她要留下什么,拆掉什么,都是她的权利。
恐怕多年以后,莫家再没人知道,还有个叫莫染的女孩存在过吧?
她颤巍巍的拿起电话,给唐斯打了过去,声音也带着颤抖,“唐斯,你有空吗?我想见见你。”
景染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莫家的,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到达唐斯所在的酒店。
一路都浑浑噩噩的,浑然不知。
唐斯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坚持的情绪终于崩溃,直接扑在了唐斯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唐斯刚才在电话里就听出了她的情况不对,担心不已。
关上了门,才扶着嚎啕哭着的景染往沙走去。
她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的哭,不停的哭。
唐斯认识她这么久,只见过两次这样失控的景染。
上一次是他告知她,子1宫被切除的时候,她也是哭成了这个样子,嘴里一直说着再也回不去了。
而这一次,她又是为什么哭?
只是唐斯自己心里清楚,能让景染哭成这样的人,就只有莫成宇一个了。
他默默的递纸巾,递热水,等她自己慢慢缓和情绪。
景染哭了很久,久到眼睛都红肿不堪,才慢慢的抽噎下来。
唐斯一直默默的陪着,她面前的杯子里,永远是温度合适的水。
“唐斯,谢谢你还在,不然这个世界就只剩下我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