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很敏感,感觉到了秦谊的不悦,知道自己失态了,不敢多说,又一本正经地分析了几句形势,请秦谊有机会劝劝吕布,不要再说什么cìjī凉州人的话,便匆匆离去。
秦谊将曹操送到营外,回到帐中,坐在那儿想了半天。杜氏从后面走了出来,探头看看外面,这才倚坐在秦谊身边。秦谊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很是惭愧,刚才应该痛斥曹操的。
“这曹孟德太无礼了,居然敢这么说话。”
杜氏未曾看到曹操的表情,也没想那么多。“这曹操是阉竖之后,从小便是放荡之人,言语轻佻在所难免。不过他所说的情况倒也是事实,西凉人东西呼应,逼得狠了,长安难逃一劫。”
秦谊点头同意。“等温侯回来,我会提醒他。这曹操虽然性格卑劣,能力的确不俗,善用兵,又能待人接物,与营中诸将都说得来,就连难得与人说话的高顺他都能不时攀谈几句。我担心时间久了,诸将倾心于他,温侯会大权旁落啊。”
杜氏叹道:“夫君,你还没看出来吗,温侯有勇无谋,又有杀丁原的恶行在前,司徒并不信任他,只是利用他来杀董卓而已。如今董卓已死,温侯以功臣自居,又与司徒意见不合,司徒已经疏远他了。至于司空,他出身高贵,也未必看得上边鄙之人。眼下凉州人强势,他们需要并州人的武力,这才假以颜色。凉州人若尽,并州人也很难自安,温侯迟早会被挤出朝堂。”
秦谊吸了口气,觉得杜氏说得有理,一时踌躇起来。
——
曹操离开大营,赶向城中,越想越后悔。
秦谊性格虽然温和内敛,但他的武功却不弱,否则也不能随吕布刺杀董卓。他刚才的眼神明显不善,如果突然发作,暴起伤人,或者叫来卫士围攻,他还真没把握全身而退。退一步说,若秦谊在吕布面前提起此事,吕布也不能善罢甘休。
此时此刻,与吕布发生冲突实属不智,这么做实在太孟浪了。
不过,那杜氏真的很美啊。
曹操时而懊悔,时而心动,纠结得很。来到司徒府,他才勉强按捺着心情,来到王允面前。王允最近心情很不好,更加削瘦,原本很合身的朝服现在有些空旷。两颊深陷,双眼却有些突起,脖子细长,喉结显得更加粗大,总让人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
“王公,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王允一声长叹,声音嘶哑,有破裂之音。“我死了岂不是更好。”他抬起手,示意曹操不必客套。“城外战况如何,你许久不来,突然登门,肯定有什么事,说吧,我待会儿还要进宫,不能耽搁太久。”
曹操很不好意思。他能在长安站稳脚跟,王允帮了大忙,但最近王允受到很多指责,他却没能给王允支持。“王公,城外战事进展顺利,胡轸已经被击溃,只是我担心……”
“既然战事顺利,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王允打断了曹操。“孟德,公孙瓒深入冀州,袁本初正全力备战,你觉得谁更有胜算?”
“当然是袁本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