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修,你父亲最近可有书信来,长安有什么最新消息吗?”
曹昂摇摇头,躬身答道:“父亲上次来信还是刚到长安的时候,最近这几个月一直没有消息来。倒是丁幼阳叔叔最近有家书至,说家父正在与胡轸交战,难分难解,很是辛苦。”
“你父亲升官了,知道吗?他现在是镇东将军了,连孙策、周瑜都归他节制。”张超挺着肚子,笑容满面。他比张邈小几岁,却更胖,特别是肚子很大。他脸很圆,连眼睛都变得更细,看人的时候总像是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
“这倒没听说。”曹昂老老实实地摇摇头,一头雾水。他觉得张超似乎在掩饰什么。也许他们来之前,张邈兄弟正在商量事情,而这件事又不想让他们知道。
“子修,你也应该去长安,而不是留在兖州。”张邈不紧不慢地说道:“子和,既然你去长安,顺便帮我把去年的贡物带去吧。天子即位这么久,山东大乱,襄邑的贡物还没送去,实在有失臣礼。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正好劳烦你押运。如此一来,你沿途的花销也好在郡里走账。”
曹纯拱手施礼。“愿为府君效劳。”
张邈抬手掩在嘴边,轻咳了两声,又道:“子修,袁显思临兖州,我身为陈留太守,本该派人前去拜见,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去送,就请你代劳吧。如果袁显思问起,就说我病了,身体不舒服。”
曹昂再次躬身领命。张邈虽然精神不佳,但他真看不出张邈有什么病。也许他是等袁谭以晚辈身份来拜见他。不管怎么说,他是袁绍的道义之友,陈留又是兖州第一大郡,袁谭要想在兖州立足,离不开他张邈的支持。
见张邈无意深谈,曹昂、曹纯说完了事就告退了。他们回到驿馆,等张邈安排人将贡品送来。曹昂和卞夫人、曹丕、曹彰告辞。曹彰搂着曹昂的脖子不肯放手。卞夫人也有些唏嘘。曹昂虽然不是她生的,但曹昂对她一直很尊敬,对她生的几个孩子也非常好,从来没有嫡庶之见,比丁夫人和善多了。
“孝廉,临行在即,有件事,妾身想提醒孝廉,还请孝廉留心。”
曹昂连忙躬身请教。“什么事?”
“你阿翁去长安,未必是因为兵败,也许有另外一层用意。”
曹昂大惑不解。“夫人,你这是……说什么?”
“孝廉,你父亲对你期望甚高。天下大乱,正是英雄立功之时。袁家久有不臣之志,但汉家四百年天下,革命绝非易事。当此胜负未分之际,各家族都不会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方,不留退路。你叔父无建功立业之心,你父亲依赖不了别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他侍候朝廷,你侍奉袁氏,不论谁成功,曹家都不会走投无路。袁谭临兖州,这是你的机会来了,你可千万别让你父亲失望。”
曹昂愣了一会,惊讶不已,躬身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