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远远看见骑兵,脸色不变,心里却爆了句粗口。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出现了,审配虽然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也算不上什么名将,但基本道理他还是清楚的,一上来就出了让他很难受的一招。审配虽然没有独立建制的骑兵,但他的亲卫骑数量足以让他艳羡不已。
骑兵向北而去,自然是要迂回到他的左翼,威胁他的身后。借着捕獐山的坡势加速,可以缩短加速距离,等那些骑士掉过头来,正好对他的后腰发起攻击。
他有应对的办法,但这个办法很勉强,只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在拟定这个方案的时候,军谋处的军谋有一半表示反对,认为这个方案太冒险,但又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人生最郁闷的事莫过于此。
孙策下令击鼓,鼓声急如雨点,像轻快的马蹄。远处的马超听到战鼓声,看了一眼中军,见红色的战旗方向斜斜向北,每次挥动两下,知道敌骑从北而来,有一千骑左右,不禁有些兴奋。他拨转马头,大喝道:“儿郎们,随我来。”
“喏!”白毦士大声应喏,拨转马头,向北迎了过去。三十多名西凉骑士更是兴奋得大呼小叫,踢马冲到了前面。
步卒主静,骑兵主动,骑兵对阵比步卒更依赖于将领的临阵指挥能力。孙策没有足够的骑兵与审配对阵,只好寄希望于马超的个人战斗力和白毦士的训练有素,希望他们能发挥出精锐的作用,以一当十,挡住这些冀州骑兵。
只有当住这些冀州骑兵,保证自己的后背安全,才有可能实施后续的作战计划。
挽弓当挽强,审配明明有两倍多的兵力优势,却没有主动发起强攻,而且没有让他屡建战功的强弩兵先发威,却选择了骑兵,说明审配很谨慎。但谨慎过了头就会变成了胆怯,身为主将,这会严重影响审配的判断,哪怕是微小的失误,积累起来也会让他做出失误的判断。
到了那时候,他的机会就来了。
打掉审配的骑兵就是第一步。审配先派骑兵出战,自然是认为骑兵的优势更明显,取胜的把握更大。如果能击败这些骑兵,甚至阵斩对方的骑将,对审配的意志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战鼓声再响,二十辆弩车开始调头,驭手牵着黄牛,调整弩车的方向,车厢里的弩手取下巨箭,换上集束箭,做好了迎头痛击的准备。马超等人虽然骁勇,毕竟人数太少,不可能一下子击溃对手,必然会大量骑士从阵后经过,正是弩车最好的射击目标。二十辆弩车,一次集射就是四百枝箭,足以让这些冀州骑兵喝一壶。
马超一边策马奔驰,一边观察对面的阵型。他看到了王则的将旗。王则冲在最前面,身前只有十余骑,不禁露出轻蔑的冷笑,大声喝道:“令明,掩护我!”
“喏!”庞德大声变应喏,带着数名马家骑士冲到马超的前面,举起了圆盾,护住马超的两翼,只在正面留在一骑宽的空隙。马超将长矛挂在马鞍上,取下硬弓,搭上两枝雕翎,凌厉的目光穿越两百余步,紧紧的盯住了人群中若隐若现的王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