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我也会来找你。”远处的大楚皇嫣遥看了一眼叶辰,披风烈烈之中,也消失在了众人眼帘之中,楚皇之女的神姿,也是盖世的。
“老了老了。”谛梵也动身了,迈着颤巍巍的步伐不断的远去,背影有些佝偻萧瑟。
看了一眼谛梵,叶辰叹息了一声,便将目光最后放在了南冥玉漱的身上。
她依旧伫立在虚空,神色时而木讷时而灵动,很是诡异,叶辰用仙轮眼堪破了一丝玄机,正如周天逸所说,南冥玉漱的确缺了一魂,而那一魂,必定还在十万大山之中。
“他日,我来找你。”终究,南冥玉漱开口了,转身踏天而去,她的声音虽然美妙动听,但却略显干涩,少了有些人的情感。
“你可以不用来的。”叶辰又干咳了一声,用不了多久,他们会再次相聚,要与叶辰一同进十万大山,寻找历代皇者的踪迹。
下去吧!
恒岳真人拍了拍叶辰的肩膀。
叶辰没有说话,脸上的玩笑之色也散去了,好似知道恒岳真人话语中的意思。
正阳宗被灭了、法.轮王死了、阴冥大军破了、八王退了、皇者的后裔也走了,但事情还没完。
很快,恒岳、炎黄、青云、丹城、各大世家的高层已经全数汇聚到了正阳宗残破的大殿之中,就连姬凝霜和炀震以及正阳宗诸多投诚的长老也都在场。
至于殿下,用捆仙绳捆着上百道身影,死死的禁锢在了那里,仔细一瞅,可不就是成昆和殷纣他们吗?
“还有遗言吗?”叶辰手握杀剑,静静伫立在那里,神色冷漠,无喜无忧。
被封在他面前的人,在一年前都是他的师伯、师祖辈的人,但如今却是成了他的阶下囚,这一场景不得不让人唏嘘暗叹,感慨世事的无常。
“吴长青是你杀的吗?”最前面的成昆开口了,披头散的,面目不在狰狞,也如叶辰那般平静的吓人,临死不惧,此刻的他倒是有一股掌教的威严。
“是我。”叶辰话语依旧平淡。
“三宗大比是你搞的鬼。”
“是我。”
“我正阳宗两殿大军也是你灭的。”
“是我。”
两人一问一答,自始至终都是那么平平淡淡,让人恍以为这不是两个仇人在对话,倒更像是两个故友而对话。
不知何时,大殿中的沉静才被成昆的仰天大笑声所打破,有些事情他明知是叶辰所为,却依旧自欺欺人的想要得到叶辰亲口承认。
如今,他得到了答案,却是倍感自己是何等的可笑。
南楚,疆域何其辽阔;正阳宗,底蕴何等雄厚,但仅仅一年时间却是被一个一无所有的弟子所倾覆,整个南楚、一殿三宗,都被他纵横于掌指之间,这是少年皇者才具备的气魄、手段和胸襟。
虽然如此,成昆依旧笑的骄纵轻狂,以此来掩饰自己的过失,守着那仅存的一丝高傲。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是何等的离谱,但身为强者的高傲,不容许他认错,也不容许他露出半点的悔恨,他是一宗之主,曾经南楚权力最大的人,他可以死,但必须要在死的体面。
“成王败寇,死就死了。”相比成昆而言,殷纣和正阳老祖他们却是笑的狰狞,虽然被封印,但头却是在急的变白,这是在化道。
不过,殿中却是无一人阻止,他们已经输了,自裁或许他们最好的一个结果。
十几秒而已,被封着的上百道身影,便都在寒风中化作了灰尘。
他们,哪一个不是正阳老祖级的人物,哪一个曾经不是叱咤风云的强者,死前倒也坦荡,或许在他们走上这条路时,便已经看破了这一点。
此刻,殿中只剩成昆一人还伫立在那里,他的身体直挺挺的,像一座石碑,或许在他看来,他的腰板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坚挺过。
铮!
叶辰抬手将杀剑插在了成昆的面前,“一路好走。”
成昆只语未言,轻轻拔出了插在身前的杀剑,而后缓缓的转身向着大殿外走去,身形依旧挺拔、步履很是坚韧、长在飘荡、但背影却是萧瑟的。
不知何时,他才驻足,站在高处,俯瞰着残破的正阳宗,曾经,他是这里的统治者,这里的一殿一山、一花一草他都无比的熟悉。
此一瞬,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恍惚,生死弥留之际,似是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当年,他也是年少轻狂、亦有强者之心和宏图大愿,其中有喜悦、有悲痛、有不甘、有遗憾,是它们交织出了自己辉煌的一生。
蓦然间,他笑了,却是笑的沧桑疲惫,挺拔的身躯变得有些佝偻,背影更显萧瑟。
铮!
随着杀剑铮鸣,他的身影,也随风化作了飞灰。
哎!
看着一宗掌教如此落幕,正阳宗投诚的弟子和长老纷纷叹息了一声。
这就是战争,成王败寇,虽然残酷,但却很现实。
三宗,统一了!